星辰,“現在最需要你的人是清慈,他一個人應付不了眼前的局面。”
嶽菁華往前走了兩步,冷笑道,“你以為我這麼死心塌地心甘情願地守護著這片江山是為了什麼?”
顏珈的身子忽然往下滑了滑,嶽菁華一把抱住他,焦急的問,“怎麼了,身子又不舒服了?”
“累……”顏珈看著她笑,笑得前所未有的絢爛,像是成群結隊盤旋飛舞的蝶翅,五彩紛呈,晶瑩剔透,卻一碰即碎。
“遙珈,我說氣話的,你別惱,我是怎麼都會為你守護住這片江山的,遙珈……我只是心疼……跟我回去吧,好不好?”
顏珈抬頭,英挺的鼻,飛揚的眉,卻配了雙黯淡無光的眼睛。他記得這人原先不是這樣的,這人的眼睛原本很黑很亮的,像是會發光的珠玉,言笑間帶著一股巾幗之氣。是從什麼開始變得這樣了呢,眼底還帶著暗紅色的血絲,滿眼滿眼的都是焦慮和疲憊。這個人用她並不是很強壯的肩膀硬是抗住了這個風雨飄搖的國家,這一切,又是為誰?
夜微涼,風微醉,彩燈照到他臉上異常的璀璨奪目,他輕輕的嘆了口氣,說,“好。”
第36章 玉煙的退出
七巧節上最熱鬧的莫過於結綵樓,事先預備一個黃銅製成的七孔針,然後將五色的西線對月迎風穿針,穿進去的人意為愛情能夠長久。年輕的未婚男子大多最愛此專案,玉煙當然也不例外。
玉煙一手捏針,一手拿線,屏著呼吸,小心翼翼的穿著,心裡的緊張讓指尖不住的顫抖。
顏珈走後,凌芊依早就沒了興致,雖然臉上還帶著笑,但與內心空空蕩蕩的感覺詭異的組合起來,著實難受的緊。她心不在焉的站在一邊,沒有意識到玉煙額頭上滲出的細密的汗珠,一向心靈手巧的他竟然怎麼都穿不進去了,拿針的手不停的發抖,直到最後阿星一把奪下了他手裡的針線,凌芊依才猛然回過神來,一眼瞥見了他被針扎的血淋淋的手指頭。
“你這是做什麼?!”凌芊依驚訝的叫出來,掏出帕子小心的給他擦拭血跡。
玉煙抬頭勉強擠出一個笑,笑容卻蒼白的像一朵失水的百合,聲音裡還帶著絲儘量裝作不在乎的恐慌,他說,“我怎麼都無法穿進去……”
凌芊依略微鬆了一口氣,既好氣又好笑的摸了摸他的頭髮,“還當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呢,不過是個遊戲而已,何必這麼當真。再說這也不是你的錯,若是你的眼睛現在好好的,要什麼樣的針線會穿不進去?”
玉煙動了動嘴唇,垂下頭沒說話,額前的碎髮遮住了黯淡無光的眸子。如果真是眼睛的問題,那他怎麼能夠繡出那麼精緻的香囊呢?
幾人各自心有牽掛,因此很快就回了家,回家安頓下玉煙,凌芊依睡不著,索性爬到了屋頂上,仰著脖子看星星。
萬家燈火搖亮了沉寂的夜空,遠處繁華的街巷依舊車水馬龍,過往的人群川流不息,巷子兩邊高掛的燈籠似百花乍然開放,紅的似火,白的勝雪,縱橫交錯成一副熱烈濃郁的畫面。
後半夜的時候天空下起了濛濛細雨,閃電如霞染醉了滿天的星斗,搖搖晃晃,迷濛的月光灑落在青石板上,泛著幽幽的暗光,華麗卻冷清。行人們在大街上急速的奔跑,帶起了一地的碎瓊亂玉,細雨絲沾溼了髮梢。
凌芊依抱著雙腿,下巴放在膝蓋上,面無表情的看著一條條大街從繁榮到荒蕪,從喧囂到沉寂。忽然間,她聽到一陣模糊的壎聲,曲子一開始就是高潮迭起,氣勢如虹,似意氣風發的少年策馬揚鞭,指點江山,漸漸的一切歸於沉寂,曲風陡然一變,發出像一條困龍掙扎一樣的陣陣哀鳴以及對夢想不可求的絕望和蒼涼。
凌芊依愣了愣,不自覺地抬頭望去,黑漆漆的天空下,曲子帶著點悽清的冷意傳來,她抱緊了胳膊,只覺得這曲子似乎在什麼地方聽過,異常的熟悉。
吹壎的人吹了一夜,她也在屋頂呆了一夜,衣衫早就被雨淋透了,緊緊地貼在身上,被風一吹,冷徹骨髓,她卻渾然未覺。
第二天一大早,凌芊依就去了顏府,可惜早已是人去樓空,那人,竟然走了。
凌芊依看著眼前空蕩蕩的顏府,像一個巨大的黑洞,拽著她進入了無邊的黑暗。
推開半掩的大門,室內一片寂寞的空曠。
裡面的擺設一切照舊,沒有缺少任何東西,只除了人。
凌芊依急匆匆的追了出去,天地間茫茫一片,似乎哪裡都是路,又似乎哪裡都不是路。
撞到一個人,抬頭,正是李哥。李哥笑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