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們聽見裡頭安靜的很,就在門口守著,後來白蘭進來送您的藥,瞧見您在歪在榻上睡著了,就出來告訴奴才,——奴才想您好容易睡的安穩,也沒敢叫,叫他們伺候著給您更了衣睡了——”
胤禛使勁的想,還是記不起,“映雪什麼時候走的?——”
“奴才瞧著光景,就是您睡著前不久吧——”賀永祿小心的說,“奴才頭一個進來的,在榻邊拾到了這個——”他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對海棠花樣的碧璽髮釵。
胤禛看著那釵一愣,耳根有些發熱,伸手取來摩挲著又問,“她人呢——”
“哦,映雪主子如今在鍾粹宮住著,小阿哥和他額娘在一起——”賀永祿謹慎的說,“奴才早上已吩咐叫御藥房熬了止痛調養的藥,送過去了——那邊也著人按規矩小心侍候了——”
胤禛怔怔的,聽著賀永祿如此說來,昨夜,他一定是和她——
他依舊有些恍惚,怎麼他一點都記不得呢——
“主子,您的東西——”小禮子從大藥箱裡取出一個包裹,裡面,是她昨夜未來及收拾落在養心殿的衣衫佩飾。
寧兒緊張的看一下四周,蘸水在桌上問,“都妥當麼?會不會太冒險了——”
小禮子笑了,“主子您放心,大人都安排的週週詳詳的——”他壓低聲音,“養心殿那邊,到現在還矇在鼓裡呢!”
“怎麼見得——”寧兒依舊疑惑又擔心,她昨夜留下那樣一個爛攤子,僅靠小禮子一個人就全部遮掩過去了?
“我只問一句,今兒早上,御藥房送的湯藥可有加益母草?——”小禮子看上去把握十足。
寧兒點頭。
“這就對了,”小禮子一笑,“主子,您就放心的住在這裡,該怎樣就怎樣,大人自會替您周全的——”
寧兒輕輕出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她忽然起身,向小禮子行了一個禮。
“主子!萬萬使不得啊!——”小禮子慌了,忙跪下,“真是折死奴才了!”
“我謝你,也代我謝陳大人——”寧兒扶起他,“這禮你不必介意,我是應該的——請轉告陳大人,我會照他的意思,照顧好自己,和慕慕的。”她寫完,看著小禮子,接著將字條丟進香爐化為灰燼。
“東西都送去了?——”陳潤林低聲問他。
“都送去了,”小禮子機靈的笑笑,“我把主子的一對釵留在皇上榻邊;賀永祿那個老狐狸肯定明白怎麼回事——”
“唔,”陳潤林點頭,忽然又警惕的問,“香灰都清了麼?”
“這個自然,”小禮子點頭,“我把剩的都丟進香爐裡,和點的香混在一起了,晾他們也查不到——皇上昨兒睡的真沉,我那麼大動靜,他也不醒的,”說著小禮子自笑起來。
陳潤林乾咳一聲,警告他小心,可是自己也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胤禛坐在榻邊,看看手中的那對釵,又低頭看著自己的臥榻——他真的記不起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了。
他歪在榻上,忽然就嗅到枕邊淡淡的花香——他心裡一動,細分辨,果然是她的味道——
他把枕頭翻過來,瞧見枕下細細的一絲長髮,他把那髮絲纏在指上,忽然就心裡一陣繾綣——昨夜他真的如願以償了,只是,——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大概太累了吧,怎麼都不記得呢?——
“主子,地上究竟是涼的,您別坐太久了——”湘琴輕聲勸。
寧兒只是笑笑,看一眼身旁燃的很旺的火盆,依舊跪坐在一隻棉墊上,翻動著小几上的書。
“皇——”湘琴未來及行禮,被胤禛擺手不用。
他靜靜的走過去,也跪坐在她身邊,越過她的肩膀,瞧她手中的書。
寧兒出神的看著,沒留意他的到來。
胤禛終究等不及,伸手環住她的腰。
寧兒一驚,本能的要推,被胤禛貼上來,輕聲說,“別——讓朕抱抱——”他溫柔的擁著她坐著,嗅著她領窩溫熱的花香味。
寧兒心裡一遍又一遍強迫自己忍,再忍——“要聽陳大人的話,忍過去——順著他——為了慕慕,也為她自己,——要忍——”
好一會兒,胤禛鬆開手,捏著她的手,在她案頭的書上翻一翻,又低低的問,“昨兒,睡的好麼——”
寧兒紅了臉——卻不是害羞,而是厭惡和強忍的憤怒。
毫不知情的胤禛見她紅了臉,頓時心裡有了數,知道昨夜確是真有其事了——他有些欣喜的輕吻她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