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老頭子。”她朝廳門口一指。他很認真的看了看,除了招呼客人的服務生外,就只見個氣度出眾,目光不時飄向他們的偉岸男子。四目交接時,他還客氣的和他點了點頭。
“朋友?”
“嗯……算吧。”她模稜兩可的回答,引起阿正的懷疑。
“是他吧?”
“啥?”
“那個『曾經滄海』的人。”這是當時她給他的答案。
她羞赧的笑了。“阿正,有些事忘了對身體比較好。”
“當然,只是碰巧小瀞你……比較令人難忘。”
“那就謝謝您的好記性。”不曉得什麼時候,本應遠在那方的“滄海先生”加入了他們談話。
“您好。”
近距離的觀看,“滄海先生”渾身的文藝氣息更濃厚,端正分明的輪廓,俊朗的舉止,素雅簡單的打扮,烘托整個人的氣宇非凡,哪裡是個老頭子,小瀞太客氣了。
“您好。”阿正自然的退開兩步。“我叫阿正,是小瀞的朋友。”快快表明自己的對他絕對無害。
“承蒙關照了。”五個字扼要的解釋江瀞和他的所屬關係,赫威風微彎了腰身。
關什麼照啊?江瀞嘟起嘴,她又不是他的什麼人,幹嘛一副“家屬答禮”般的鞠那麼誠意的躬。
“阿正,要和我們一起吃飯嗎?”嘴是這樣問,卻偏頭徵詢她的意見。
“不了,待會兒我還有朋友要來。”
“喔,這樣的話,小瀞……”赫威風學得怪腔怪調。“那我們先去吃好嗎?晚了怕訂位被取消。”
學人家叫什麼小瀞,聽得她疙瘩滿地的不自在。“阿正,我先進去嘍,你還有我的電話吧?有空再和你們聚聚聊聊,回頭見。”她勾起嘴角,笑得很甜。
但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她甜美笑容的,諸如此刻正坐在她對面的赫威風。
餐廳佈置得相當歐化且溫馨,雖是滿座卻也沒有鼎沸嘈雜的叫嚷喧譁,美味瀰漫著每個人的味覺,烹煮出整個屋子的用餐情緒。
“這裡的焙洋芋很好吃,有加特製的培根,你要不要點一客來吃吃看?小瀞。”
打從遇上阿正到目前進門點餐,他就小瀞小瀞的叫,她是可以無所謂,如果他肯把語氣裡的譏誚成分抽去的話。
“你夠了沒有?”她的耐性一向有限。
“我才剛點哪,你胃口那麼小呀。”他佯裝無辜。
“我不是指這個。”她伸手擋住MENU的內容、癟癟嘴終於問出口:“你到底在氣什麼?”
他輕輕地拿開她的手,沒理會她的繼績研究選單。“喔,他們的豬腳聽說一定要吃,我們也叫一份吧!”
“赫、威、風。”急驚風遇上慢郎中,到底誰才在生氣呢?
慢郎中伸手撫向風的臉,這風……哎,永遠都是那麼耀眼的表情。“赫威風一遇上你江瀞,就一點威風也沒有了。”
相對於他玉帛的溫潤,她揮舞的“干戈”一下沒了廝殺的物件,“心平氣尚未和”時,瞥見他眼中勝利的火苗跳竄,唉!又一次,又一次她被自己心底的聲音給出賣了。
她是愈來愈接近他的頻率了。僅僅的“小瀞”二字,就能讓她讀出他心裡的酸味,這要不就是她此地無銀二百兩的心虛,要不就是不打自招的表態。管他是什麼,簡單一句話,如果她心裡沒有他,這些就統統都不會發生,反之……嘿嘿,他喜孜孜的同服務生點著菜,每道菜現下看來都是如此令人著迷,撐不下那麼多愉悅的甜果,他點了一瓶酒,總算是能將其釀成蜜,滑過心口的溫存在記憶蓓蕾,任其綻放。
“我以為我們是出來吃飯的。”她看著送來的兩隻高腳杯及墨綠的酒瓶。
“是吃飯哪,不然你以為是什麼?”他斟了半杯遞給她。
她以為是什麼?紅色的液體微蕩著她的思緒,沒想到在業界頗有“女諸葛”盛名的江執行長,在遇到他之後,一下子是衝動的喜形於色,一下子是矛盾的舉棋不定,現在又是多慮的裹足不前,真不曉得之前充斥腦子裡的冷靜、犀利、嚴謹全躲到哪兒去了,留下的是滿腦的漿糊和朦朧的月色。
漿糊?朦朧?這是什麼反應,莫非……
沒錯,莫非是江瀞她喝醉了。
喝醉?她?江瀞?怎麼可能。
親近她的人都知道她這個“小秘密”。江瀞的酒量淺得像一隻瓷盤,幾乎沒有深處可言的兩口便能見真章。這對她來說就算不是恥辱也算是尷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