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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老鄉好啊,拿出最好的東西招待我們,吃地瓜,喝又腥又臭的鹹魚湯,我們吃喝得那個香啊。4月底的天氣,東北多涼爽,行軍打仗多好呀,海南島最熱時30來度,腳底下都燙人。左邊就是藍汪汪的大海,光饞人,不能喝。又熱又累,又飢又渴,昏倒了就架到路邊樹下,那時都有經驗了,一般死不了人。

在加積這邊,一個老鄉跑過來,指著山上,衝我們伸出一個巴掌,意思是有敵人。我說5個?他連說帶比畫。我說50?他比畫得更來勁了。沒轍了,我派個戰鬥小組上去看看,剛上去就打響了。我讓60炮開火,兩炮過去,那人就黃乎乎地下來了,500多。一個軍官跑到我面前報告,說貴軍這炮打得太準了,我們營長、副營長和箇中統特務看地圖,一炮就打死了,我們就都下來“起義”了。

國民黨部隊,各市縣官員,他們的老婆孩子,都往南走。讓我們追上了,他們就坐那兒不動了,喘得呼哧呼哧說不上話來。只要他們不打,我們就不理睬他們,沒工夫理睬他們。

夏克老人說:

我們向南奔,俘虜往北走。三五成群的,幾十上百的,餓了也不敢去村鎮弄吃的,怕老百姓收拾他們。走不動了,有的倒在路邊,死人似的。有的坐在那裡,傻呆呆地看著我們。

在和樂碰上43軍部隊,大家更來勁了,一溜小跑,都想搶到前邊去。

開頭我和師長坐輛繳獲的吉普,跑半天沒油了,扔了步行。我有匹小馬,也是繳獲的。南方那馬比北方馬矮一頭,挺壯實,正當年,也沒騎,就馱件行李,沒到榆林就累死了

徐芳春老人說:

我們在東線追擊,從文昌、加積追到榆林,山炮4個人抬著跑,跑了一個星期。

敵人帶的椰子,逃跑扔路上不少,那東西水能喝,肉能吃,解飢解渴。咱們哪明白呀?頭兩天嗓子都冒煙了,也不知道撿一個吃喝。

徐國夫老人說:

355團3營教導員劉繼泰,扛挺九二式重機槍的槍身,4O來斤。頭10裡還行,20多里後就吃不住勁了,那人也渴得不行了,就去路邊稻田喝水。見個國民黨兵趴在田埂下,一搭話,是山東老鄉。劉繼泰就說,你幫我扛機槍吧。這個挺壯實的山東小夥,就把槍身扛上了,也就參加解放軍了,後來當了團副政委,叫趙巨山。

凡是幹部流汗最多的部隊,都是跑得般快的。

我們是4月30日拂曉,趕到榆林的。港灣裡兩艘軍艦,正忙三火四地裝運貨物、人員,上船的急著開船,沒上船的急著上船,哭聲、叫罵聲攪成一團。幾隻來回接人的燦板慌不擇路,撞在一起,在海面上團團轉。

355團迅速插向右翼高地,居高臨下封鎖了港口。那時沒有高音喇叭、半導體喇叭,就一邊招手,一邊拼命喊叫“解放軍優待俘虜”,讓敵艦靠過來。艦上敵人不聽,也可能是聽不見,也不管碼頭上那些人了,起錨開船。沒辦法,只好槍炮齊鳴,集束手榴彈也砸下去,為它們舉行了海葬。

先頭356團越過榆林,直奔三亞,敵艦已經駛遠了,只俘虜些未及登船的敵人。

張實傑老人說:

在淩水縣城北邊,約一個連敵人佔領個高地,我們到那兒,敵人也不開槍。1營派個班上去,讓他們繳械投降。敵人突然開槍,當即傷亡4個人。其中有個班長閻克林,黑龍江阿城人,是打天津時的爆破英雄。

追到三亞,天黑了。三亞那時就是個400來戶人家的漁村,幾乎都是茅草房。偵察報告,港外有許多敵艦,其實都是些商船。我抓個3連,就往那兒跑,不能讓敵人跑臺灣去了呀。跑到鹿回頭那兒,機槍架上,喊叫讓敵人投降,船上沒動靜。調上兩門山炮,打了兩炮,敵人下船上來了,1千多。

徐國夫老人說:

遼瀋戰役跑掉幾萬人,平津戰役跑得更多,都是從海上跑掉的。在陸地上跑不掉,到海上咱就沒辦法了。咱們沒有海軍,機帆船也追不上軍艦。長途追擊也不能帶上遠端大炮,只有眼睜睜看著他們跑掉。那時許多人發狠心要當海軍,一定要建設強大的海軍、空軍。

最後一戰結束了,我頭重腳輕走進榆林海軍要塞大樓,找個房間,一頭倒在床上,睡了兩天兩夜。

鄭需凡老人說:

我們從海口追到三亞,又從三亞追到天涯海角。

過了三亞,說前邊還有敵人。我說有沒有敵人,也不能在這兒歇腳,得去看看天涯海角。

過去聽說“天涯海角”,以為就是個成語,形容多麼偏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