軫水宮”
楚玉料定泠然這幅模樣必然不敢讓師父進來,乾脆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泠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著,並沒有什麼不妥,不就是穿了一件稍微薄一點的白色襯裙嗎?話說裡面還有肚兜和褲子呢這在前世來說算得上是很保守了吧?就是白日裡見到的嚴思慈,胸前露的也比自己多啊遂揚聲道:“清衡子道長,王爺說的不是實話,我根本不是她的女人,您快來救我”
語音剛落,只聽“譁”地一聲,兩扇門已被擊得四散紛飛,帶起的罡風颳得泠然站立不穩,剛舉手遮住臉,一隻手伸過來一把抓住她擲了出去。
泠然只覺得整個人騰雲駕霧般,以為這一下要摔得夠嗆,誰知落下來卻在一團軟綿綿的物事當中,剛剛抬起頭準備細看,隨即眼前一暗,面前有一道簾子落了下來,頓時將她與外頭隔絕了。泠然轉頭四顧,才發現自己已落在了楚玉的大床上。
那個喜怒無常的王爺是擔心自己被他師父帶走?還是怕這幅模樣被他師父看了去?若是後者,她就十分不解了,我自己都不介意,他介意個什麼勁啊
“師父不要胡鬧了”楚玉的聲音十分威嚴,似乎真的生氣了。
清衡子被他沉聲一喝,居然立刻服軟,“玉娃你別生氣,師父我再也不敢了……你別推我出去啊我給你修門……給你修門……喂喂”
泠然坐在一堆錦被之中,只聽見清衡子的聲音越來越遠,好像被楚玉推出了東次間,外頭的門被砰然關上,然後師徒兩個似乎吵了起來。
說“吵”其實有點誇張,基本上只能聽見楚玉一個人教訓清衡子的聲音:“師父,你發病的時候我讓著你哄著你也就罷了今日好端端地,也來鬧我的王府,是不是以後都不想過來了?”
清衡子陪著小心的聲音道:“那個……都是師父錯啦,玉娃別真的生氣,師父以後不敢了……”
這是什麼狀況?泠然從大床裡爬了下來,輕手輕腳走到外間貼在門上偷聽。自古以來只聽說過徒弟給師父賠不是的,哪有師父這麼低聲下氣的,這個楚玉也太惡劣了。
“既然知道錯了,就罰你面壁半個月,回去好好思過若是這半個月你再跑到王府來搗亂,以後別指望我會理你”
“玉娃”清衡子哀求,“半個月太長了吧?那個丫頭說的故事才剛開了個頭……三天好不好?三天你就消氣,我再來看你”
聽著這種討價還價,泠然徹底無語,看來就是做了清衡子的師父那也不管用啊,王爺他根本就沒有尊師重道之心,這回押錯寶了,一會得好好賠小心才是啊
“說好三天啊……”清衡子不等楚玉答應就開始耍賴了,語音嫋嫋,似乎已經跑出好遠。
泠然連忙踮起腳尖往內室閃去。
可她再快也沒楚玉快,這裡才小跑了幾步,胳膊已被一隻鐵鉗箍住,痛得她“哇”一聲叫了出來,不免帶著淚花憤憤回過頭來。
楚玉本來一臉冰寒,怒氣似山雨欲來風滿樓,瀕臨爆發。但一撞上泠然水光盈盈的剪水雙瞳,心不由就軟了一半,手上也放輕了,只是沉著臉斥責道:“你有沒有廉恥之心?穿著褻衣還敢叫人進來”
“這叫褻衣嗎?”泠然再次低頭審視了一下自己,好端端地,又沒穿著肚兜站在他面前,真是好笑
“你”楚玉一把將她推開,呆怔了一會,忽覺自己有些奇怪,何必去管這丫頭的什麼名節?真是莫名其妙,他皺起了眉,轉身疾步出了大殿直往浴房而去。
自從這個丫頭來到身邊,自己是不是太情緒化了?短短的一天,又是大笑又是狂怒,這還像他嗎?該清醒清醒了,別紅綃沒氣到,倒把自己給氣了個半死
泠然見楚玉徑自出去,也沒有叫她跟隨,正中下懷。一天下來,她已累得只想早點爬到床上去睡覺,如今打量東次間,裝修得舒適豪華,那張木榻也是四平八穩的,被褥整齊地鋪在上面,似乎在召喚著她快上去睡覺。
再一看,自己帶著的那個包袱好好地放在榻邊的矮几上,她一個箭步衝過去開啟來看。哈哈,除了裡頭的衣服換了幾套簇新的,紅綃公子所贈的面脂、畫眉石、香囊都一件不少地擺在最上面,王公公辦事果然牢靠啊不過還好沒有把銀票放在包袱裡。她掏出貼身藏的銀票看了一眼,心滿意足地抱著那隻錦囊鑽進了被窩。
不過片刻,她就進入了夢鄉,把她要侍奉的那位王爺主子忘了個精光。
楚玉回到房中的時候,泠然已經呼吸均勻,顯然是睡得很熟了。
主子沒回來,丫頭已經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