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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他米高大魁梧的身體滿負荷運轉,狂吃猛喝,得了高血壓和高血糖也滿不在乎。他艱難地邁向七十歲,但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年齡。阿登納不是到這個年齡才當上總理的嗎?他還用功苦讀,考到了噴氣式飛機駕駛員的執照。七十歲的生日,他過得像一個公爵——他實際上也是。巴伐利亞人也一起慶祝了七天,像過一個盛大的節日。

瑪麗安娜和弗朗茨·約瑟夫·施特勞斯(10)

1986年,弗朗茨·約瑟夫·施特勞斯愛上了一個女人,但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沒有公開此事。他害怕人們會指責這段戀情。雷娜特·皮勒聰明、漂亮——而且比他小三十歲。1987年,在維也納歌劇院舞會上,他才第一次讓她亮相,他與她及紹伊布勒夫婦一起坐在亨德爾·揚的包廂裡,還驕傲地挽著她共舞華爾茲。或許這讓他想起1957年他在這個舞會上將瑪麗安娜摟在懷中共舞的情景。之後不久,他向雷娜特·皮勒求婚,但婚期卻不得不一拖再拖:因為他的兒子們強烈反對父親再婚。這是他晚年的最後一次戀情:在雷娜特·皮勒的私人相簿上,人們看到一個罕見的放鬆的、幸福的施特勞斯,他溫和、慈祥,沒有人在公開場合見過一個這樣的他。他在寫給沙爾科·格羅科夫斯基的信中很坦率地說,他也希望能夠因為她而讓自己“戒掉酒癮”。舊日的一些矛盾和敵對也都成為過去。連魯道夫·奧格施泰恩也偶爾來做做客,只不過是悄悄地,在巴伐利亞的州長府裡,將所有的工作人員都遣走的情況下。兩個俄國的老對手坐在一起,喝著好酒,討論國際形勢,比如那個叫戈爾巴喬夫的年輕的克里姆林宮的新主人和他的改革政策。據彼得·高魏勒說,在這樣的場合,奧格施泰恩有一次甚至說《明鏡》週刊長期以來針對施特勞斯的鬥爭是“刁難”。

1987年12月的最後一天,他去世之前的九個月,施特勞斯做了一趟莫斯科之行。戈爾巴喬夫允諾會接待他。於是,他開著自己的噴氣式飛機,帶著幾乎整個基社盟的領導層,飛往莫斯科。那是冬天,天氣很糟,為了避開風暴,飛機必須繞行。當飛機終於在巨大的冰雹中著陸的時候,施特勞斯告訴他的乘客,剩下的油只夠飛幾分種了。戈爾巴喬夫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作為一個堅定的###分子,他在生命的最後第一次相信了克里姆林宮新主人的和平願望,就像阿登納在他去世之前一樣。巴伐利亞基社盟的成員們都被他思想上的這個巨大轉變驚呆了。“他將自己的生命之燭兩頭點燃,”雷娜特·皮勒在許多年以後說,“我都跟不上他那種緊張的生活節奏,我還比他小三十歲呢。”自從瑪麗安娜去世後,他的生活就變成這樣不知疲倦、無休止地忙碌了。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個夏天,他仍然馬不停蹄的樣子讓人覺得他在進行一種永不放棄的尋找,或者是一種逃避。那麼,他在尋找什麼呢?他又在逃避什麼呢?週末,他開上他特意叫人改裝過的寶馬325 iX,出去兜風。他接受各種各樣的邀請,於是忽然成了個經常坐飛機跑來跑去的國際“空中飛人”。他經常和這些同樣的人在同樣的地點見面,像威尼斯的狂歡節、維也納的歌劇院舞會、薇諾娜或者慕尼黑的盛大慶典這些社交活動。施特勞斯並不是特別喜歡這些人,但他們至少能給他提供一點消遣。他生命中最後的四、五個星期是這樣度過的:8月底,他在法國南部呆了幾天,在那裡他吃到了還沒嘗過的魚凍。9月2日,他的一個朋友用自己的私人飛機將他送回巴伐利亞,到他的醫生阿爾吉羅夫的私人醫院體檢。醫生給他規定了嚴格的食譜,施特勞斯並不打算也不可能按照規定的食譜進食。晚上,他和朋友們一起慶祝他邁進七十三歲,第二天又是一個大的慶祝。之後他又參加了慕尼黑啤酒節和裡希頓菲斯藤編制品博覽會的開幕式。從那裡,他飛往霍多斯參加歐洲保守黨大會。離開希臘的時候他又在計劃之外去會了一下他的老獵友、保加利亞總統日夫科夫,還打到一隻有十六個叉角的鹿。在回程的路上,他的噴氣式飛機出了點故障。在幾秒鐘內,施特勞斯從一萬米的高空跌落到一千米。晚上,他給他的女朋友雷娜特·皮勒打電話講了這次遇險,說“不舒服”,終於必須得“早點上床了”。但是報紙上的一張照片證明,他並沒去睡覺,而是和阿爾吉洛夫喝啤酒去了。但不管怎樣,他還是能盡到他的責任的,他仍然領導內閣開會,接見外國客人,參加新工廠的落成典禮,參加各種企業和協會的慶典。10月1日,星期六,上午,他和魯貝特·朔爾茨在一起,下午,他坐直升飛機到雷根斯堡地區參加狩獵。接他的車停在降落地點,施特勞斯對司機喊了一句:“停一停,請等一下!”然後他就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