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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勉強聚集起的嚴峻理性步履維艱的離開此時,像一枚小小的鐵屑要脫離開一塊巨大磁石地吸引,這塊巨大的磁石就是我們正在經歷的不幸。它吸附住了我們,我們還是不能離開過程。

偶然來到

“從一扇門到另一扇門 / 一道無解方程 / 紙翻過去 / 什麼也沒有發生”。穿越一道門,我們來到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相信永生,就解決了生的問題。至於是否實有,倒在其次。因為那對此生已屬末節。

認識人生是一個從生到死的過程,只有到死那一天,我們對人生才能有一個蓋棺論定。只要我們還活著,人生就是一個不斷被認知的人生。我們不會在活著時,把人生問題一勞永逸的解決掉。人生是一個永恆的謎,我們永不能猜透它的謎底,只能把這一頁輕輕翻過去。

這個星球並不屬於我們,我們只是偶然降生在這個星球上的旅人。

無情的世界,有情的自我

我活著,我用各種忙碌和事物填充時間,用時間來完成各種事物。或者說,時間就是我達成具體事物的過程,與具體事物密不可分。但實際上這只是一種錯覺,當我完成一件事物時,我並不只是在完成事物,我還在經歷時間,在消耗一種不能“再生”的一次性資源。時間無限,但我的時間卻有一個命定的終點,事物無窮無盡,但我的生命卻有一個盡頭。事物和時間均無知無覺,而我的生命卻有體驗,有感受,有知覺,以我有體驗,有感受,有知覺的生命去消弭無知無覺的事物,簡直就是暴殄天物。那麼,從無情的外物迴歸有情的自我,從無知無覺的事物性的時間消耗迴歸生命的自我,就顯得很有必要了。時光也會在我的生命體驗中變得渾然一體,無限漫長。

斷橋

斷橋

“黃色箭頭,一列火車,你正乘著它駛向斷橋。”這是一部俄羅斯小說中的一段話,主人公乘著一列叫黃色箭頭的列車向前方行駛,這列火車就是世界或者是人生。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你都在這列載滿乘客的列車上了,你和整個世界向前飛馳,共赴一個同樣的人生。儘管車上的人形形色色,身份各不相同,心性想法迥異,但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淪落到了這列名叫黃色箭頭的列車上。因為“整個世界是射中你的一支黃色箭頭”,無論你在那裡,在做什麼,你都在這列駛向斷橋的列車上。

這是一列沒有開辦退票業務的列車,你購票上車,便再無下車的機會。因為列車不會在任何一個站點停留。你掏出車票,細看始發和終點的站名,發現上面寫著:出生————斷橋,票價便是你的生命或整個一生。中途不斷有死者被從列車敞開的視窗丟擲去,但列車不會為任何一個死者停留,死者被拋下列車,但車廂內的人還在不厭其煩的計較和生存,他們甚至沒有聽到列車和鐵軌發出的巨大撞擊聲,甚至忘記了自己是在一列疾馳的列車上,甚至沒有想到看一看車廂外的風景。

小說主人公影子一樣憂鬱孤獨的行走在車廂內,看見車窗外的景物以難以置信的速度向後飛馳,眨眼間,剛剛看到的一座巨大房屋,變成了一個小小圓點。一切都在消失,消逝,一秒鐘和一秒鐘以前所包含的一切,同時在視野和生命中成為不可追回的過去。而此時,我們活著的這一刻,也迅掠而去,我們甚至沒有來得及體驗,它們就過去了。所以主人公只能回憶,回憶過去的瞬間。他發現沒有什麼東西是真正存在的,一切都在飛掠的過程中。未來不可知,現在無法把握,能夠把握的似乎只有過去了,而過去又只能在記憶和回憶中重現,更是虛無不實了。所以主人公渴望在這列飛馳的列車上中途下車。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他仍然渴望。他知道,“想活著從火車上下去”的想法是有意義的。並且認為最幸福的事,就是對車窗外世界的長時間觀察。因為那時“我”不存在了,存在的只是車窗外的世界和一些美的東西。在這裡,我們發現,列車內的世界不僅是一個流逝的世界,它還是一個形而下的世界,而“我”就在這個世界之中。所有問題的解決,就在於從這列前行的黃色箭頭下來,但“要想下車,需要出示車票,但你將向誰人出示?” 我們登上的其實是一列無人駕駛的列車。

感受生存

感受生存

人的生存只是一個“無意識”的過程,每個生存者都是一個“過程中人”。當我們生存時,我們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生存,當我們身處過程中時,我們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過程之中。當我們意識到時,我們已經是在“過程”之外了。過程中人膠著在當下的生存狀態中,所經歷的是隨日子排列而來的一個個事件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