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會被遺忘的名字。也許他們的名字會被俱樂部裡矮胖的紳士記住。
的確,玩遊戲是一種並不值得好好去做的事情。
但這並不是說全然不值得去做,就像前面的諺語暗示我們的一樣。沒有什麼比玩自己喜歡的遊戲更愜意和更有益的了,哪怕玩不好也不會影響真正喜歡它的人的心情。太在乎輸贏的人並不是真正的運動愛好者——這個觀點很對,但它的含義並沒有被髮掘。很少有人僅僅為了娛樂而玩遊戲。為比賽而設的障礙為人們普遍接受,這不正好證明了這一點嗎?為什麼我們總是希望在自己的競技能力之外額外得分呢?
“哦,但是,”我的讀者也許會說,“弱一些的參賽者希望額外得分是為了促使強者有更好的表現。”但我並不這樣認為。也許有時候,一個強壯但虛榮的參賽者希望給弱者額外加分,以使他的勝利更為顯著。但我並不認為這是一個極好的解釋。前些天去參加網球錦標賽時,我就把想法說給大賽秘書聽了。“為什麼要設定這些無聊的障礙呢?為什麼不讓我們盡情發揮?”我問他。“因為,”他回答道,“如果不設定這些障礙,就沒有好一點的玩家參賽了。”這不就是承認了我們大多數人沒有意識到草草行事的真正價值,還要固執己見、自欺欺人嗎?
草草行事的重要性(2)
然而,並不是只有像遊戲這樣的小事才可以草草了之。雖然很奇怪,但事實是,我們易於接受草草地做某些事情,卻不能接受草草地去做另一些事情。在我們認為可以草草去做的事情中,我舉演戲為例,儘管演戲同其他表演藝術一樣,會因其短暫性而減弱,但如果達到頂峰,也可以認為是一門偉大的藝術,一種值得好好去做的事情。演戲可以影響人類多變的情感,這就是演員所創造的東西——我們所說的表演藝術家是指能影響人類情感的有創造性的藝術家——是觀眾內心深處的一種印象、情感和思想,這是無法記錄的。
所以,我認為,演戲可以稱得上是一種藝術,雖然我只是簡單地拿出了我的論據。然而,是否有人因為演得不好而不允許進入業餘的戲劇表演呢?從來沒有!因為演戲就像我寫這篇短文一樣,是一種可以草草去做的事情。
另一種就是音樂。那句諺語的謬誤在音樂上得到了驗證。然而,不知為何,它在演戲上並沒有得到驗證。很多人認為如果他們不能唱出很動聽的歌,不能很嫻熟地彈奏鋼琴或者小提琴、豎琴,那麼,他們最好不要去做這些事情。我承認,他們不應該不加選擇地把低劣的表演給公眾或者他們的熟人看。但如果在家裡也不能容忍這種低劣的音樂表演,這是我不贊成的。
沒什麼天賦的兒女,透過簡單的歌聲給她們的父母或不存在偏見的朋友帶來快樂——這樣的例子還少嗎?然而有一天,這些小歌唱家開始因為不滿足而苦惱。他們開始去學習音樂——如果他們資質平庸,性情溫和——他們的侷限就會暴露出來。十有八九,歌聲就像一枚不值錢的硬幣被拋在一邊。有多少父親為了鼓勵女兒學歌而緊抓音樂不放?然而在教區音樂會上,她們可能會遭到打擊。
在這裡,我應該駐足觀察一些奇怪的現象,有些人在畫室或自家浴室從不唱歌,但在宗教集會或教堂裡,他們會毫不猶豫地用那五音不全的嗓子放聲高歌。我相信,要想回答這個問題,就得有一個完好的解釋,但這屬於神學的範疇,已經超出了我的研究範圍。
“如果一件事值得去做,就應該好好去做”,這該死的說法就是導致個人生活極其匱乏的原因,從某種意義上講,它也是公眾生活水平降低的原因。這條諺語對資質平庸的人有兩方面影響:它讓資質平庸之輩不屑練習,而令資質超凡者為此付出很多,同時也將自己的思想強加給他人;它使人們疏於寫作和寫日記,同時也導致了本該鎖在作者抽屜裡的文集和日記的發表。
它導致了布蘭克先生不去寫詩——出於自娛自樂或與朋友的消遣,他可以寫得很好。同時,它也致使德茜小姐為了她那些並不成功的模仿之作(模仿德拉梅爾先生、葉芝先生和布里奇斯博士)而去糾纏各個雜誌社疲憊的編輯們。結果是,現在,我們整個國家的藝術生活存在著兩方面的迫切需求:更多的業餘愛好者從事藝術實踐以及更高水平、更專業的藝術。只有達到這兩個目標,我們才能獲取心靈深處最美好的東西。
我認為,對我們來說,除去公民的職責,除去我們作為兒子、丈夫、父親或者女兒、妻子、母親的責任外,只有一件事情值得我們好好去做,值得我們全力以赴。這件事可以是寫作、製造蒸汽機,也可以是砌磚塊。除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