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慢慢解開了身上厚重棉袍的飯富島久;那名菊社夥計不禁低聲驚叫起來:“飯富君;您想要”
眼睛盯著道坐黑暗的樹林中;飯富島久低聲哼道:“我能感覺到;那些人就在樹林裡看著我們我留下來;面對他們!”
慌亂地連連搖頭;那菊社夥計惶急地低叫起來:“這怎麼可以?飯富君。您應該擔負起更重要的責任!如果您允許的話;把這裡交給我們吧!即使是拼上xìng命;我們也要”
冷笑著搖了搖頭;飯富島久將剛剛脫下的臃腫棉袍隨手扔到了地上:“你們不是他的對手!”
也不再搭理身邊那滿臉惶急神sè的菊社夥計;飯富島久猛地一回身;從倒臥在地上的戰馬馬鞍後捆著的行李捲中抽出了一把騎兵戰刀;緊緊地握在了自己手中。
口中喃喃祝禱著。飯富島久手中緊握著的騎兵戰刀反手一撩;利落地割斷了那匹方才還被他仔細照顧著的戰馬脖頸下的血管!
凜冽寒風之中;從那匹悲嘶的戰馬血管中噴濺而出的鮮血;猶如雨霧般地飛濺到了飯富島久的頭臉上。在手電筒光芒的照shè之下;活脫脫便像是個嗜血的魔怪從九幽地獄中闖到了人間!
再也不與周遭圍攏過來的菊社夥計說話;飯富島久低垂著頭、微微閉上了雙眼。揮動著手中的騎兵戰刀;筆直地指向了大路方向
看著飯富島久那堅決的模樣;其他的幾名菊社夥計相互對望了幾眼;只能牽著僅存的兩匹戰馬;由幾名菊社夥計在前面趟道;一步一挪地朝著大路上走去;漸漸地消失在道路盡頭的黑暗之中。
沉穩地呼吸著。飯富島久只等到自己耳中再也聽不到馬蹄聲響;方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揚聲朝著道左樹林中叫道:“我知道你們在這裡!出來吧;面對面的較量!”
似乎是沒有聽見飯富島久的呼喝聲;道左樹林中壓根也沒一絲動靜。反倒是原本在枯枝上築巢的耐寒鳥雀;被飯富島久的呼喝聲驚嚇得振翅飛起;驚叫著直撲向漆黑的夜空。
像是在劍道道場上面對著勢均力敵的對手一般;飯富島久緩慢地移動著腳步。朝著道左樹林方向側身站定:“是害怕了嗎?這裡只有我一個人;不會有人來打攪我們公平的對決!出現吧;像是個真正的男人、真正的武士那樣站到我的面前!”
除了穿梭林間的寒風;飯富島久的呼喝聲依舊沒能等來期待中的回應。但在仔細聆聽之下;飯富島久卻能清晰地分辨出在樹林之間;有人在輕手輕腳的藉助著樹幹的遮掩;躲躲閃閃地窺視著自己的動靜。
獰笑一聲。飯富島久索xìng盤膝坐到了那匹剛剛被自己取了xìng命的戰馬屍體旁;將騎兵戰刀橫放在膝頭之後;微微地閉上了眼睛。
就像是自己在幼年時便從長輩那裡學到的那樣;一名真正優秀的武士。從來就要以沉靜如水的心靈;來面對對手繁複如花的攻勢。只有在這種禪定般的境界之下;乍然揮出的一刀;才能準確地穿透對手的任何攻擊與防禦手段;讓對手的咽喉處噴出如同櫻花般渲染的血花
也不知在凜冽的寒風中靜坐了多久;飯富島久的耳中;終於聽到了一些明顯帶著試探與猶豫的腳步聲。從腳步聲落下的分量與快慢來判斷;那些隱藏在樹林中的窺視者顯然是覺得從大路上進行衝擊更能發揮人多勢眾的優勢;已經全都從大路上慢慢朝著自己摸了過來!
幾乎就在飯富島久打算猛地躍起身子;揮動著手中的騎兵戰刀向已經靠近自己身側左近的對手發動必殺一擊之時;一個明顯帶著些顫抖的聲音;驟然在飯富島久耳邊響了起來:“飯富君;您不要緊吧?”
猛地瞪大了眼睛;飯富島久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相互攙扶著的幾個菊社夥計;頓時驚訝地從地上跳了起來;幾乎是大吼著朝著那些身上明顯帶著些傷痕的菊社夥計叫道:“你們怎麼會前往聯絡點的人”
捂著被生生抽打出了一條血槽的臉頰;一名菊社夥計狼狽地朝著飯富島久應道:“飯富君;前面果然有埋伏兩個人;打傷了我們全部!幸好;大家都拼上了xìng命;總算是讓兩名騎馬的信使衝了出去”
瞠目結舌地看著那些傷的不算太重;但卻又都只能相互攙扶著才能勉強前行的菊社夥計;飯富島久暴跳著怒吼道:“回城!馬上回城;向掌櫃的報告這裡發生的阿嚏”
如此寒夜;縱使是鐵打金剛、銅鑄羅漢;也當不得在寒風中生生凍上小半個時辰。穿著一身貼身短打的裝扮擱野地裡擺架子、扎勢頭的凍了好一會兒功夫;這也還虧得飯富島久多少還算是個練家子;雖說是x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