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叫人捲走的值錢玩意還沒能出了四九城,賽秦瓊自然不能放過了那些能把值錢玩意變成現錢的當當行和走街串巷做打小鼓買賣的人物。一張張四九城裡多少還有人能認賬的飛葉子玩了命的撒出去,裡外裡也就一個意思——想收東西不要緊,可無論如何也得給賽秦瓊的杆子上立馬遞個話!
要不然。。。。。。
四九城裡開買賣,哪怕是本錢再厚、身架再高,那可也禁不住有人咬死了朝壞裡折騰的這股勁吧?!
這邊派人堵了銷贓變現的路子,能出城的明暗道路上也都有人眼皮都不眨巴的看著。雖說還沒那本事在城門口開箱、搜身查驗,可但凡有丁點的不對勁落到了看守城門的青皮混混眼中,走不出城門外五里地,那扎眼的人物就能叫幾把小攮子頂著腰眼拽進路邊樹林,渾身上下扒拉個精光仔細搜檢之後方才罷休!
除此之外,一些個四九城裡的地理鬼也都得了賽秦瓊放出去的訊息。但凡是哪處宅院、店鋪裡頭這幾天住進了扎眼的人物。全都得上賽秦瓊這兒傳個訊息——也都不白乾活兒,見訊息就是半塊大洋!
可說來也怪,尋常時節四九城裡青皮混混用慣的、還算得上靈驗的尋人覓物手段,到這事由上卻是卡了殼。溜溜兒折騰了小兩天,各路的訊息也都接應了無數,大洋都生生花費了小二百塊。事兒倒是依舊沒點頭緒。
抓過了暖在爐子上的一壺老白乾,賽秦瓊一口氣把那一小壺老白乾喝了個乾淨,順手便把那白瓷的小酒壺砸在了身邊地上,扯開了嗓門朝著垂手站在二葷鋪子裡的那些個青皮混混罵道:“一個個的都他媽是吃閒飯的廢物!叫你們拿傢伙跟人廝拼,全他媽的朝後縮著!交代個事由去辦,八成就能給爺辦砸!就這麼個打聽訊息的事兒,他孃的你們一個個也給爺掉花槍?平日裡一個個尋暗門子、私煙館的機靈勁兒哪兒去了?都她孃的擱在暗門子、私煙館裡折騰乾淨了不是?”
像是罵得心頭火氣上湧,賽秦瓊猛地站起了身子,抬手便把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個青皮混混抽了個趔趄:“還他媽跟這兒傻戳著不是?都給我出去找!今兒要再找不著那敢在老虎頭上拍蒼蠅的主兒。你們一個個的全都甭想著能鑽被窩!”
愁眉苦臉地答應著賽秦瓊的呵斥,聚攏在二葷鋪子裡的青皮混混們一個個耷拉著腦袋、裹緊了身上的棉袍出了二葷鋪子,拖沓著腳步朝四九城中街巷四散開來,嘴裡頭卻全都在低聲嘟囔著咒罵:“這他孃的。。。。。哪兒尋去?”
“我說哥兒幾個,我可是正經頂不住了!小兩天的功夫沒沾著炕,癮上來了都只能吞幾個熟泡兒頂著,再折騰一宿,估摸著明兒就得是兄弟我的週年!您諸位辛苦。我先找個地兒迷瞪一宿,等這事兒了了。正經雲土一兩,兄弟我的!”
“就您聰明不是?這小兩天的功夫,誰不都是瞪圓了眼珠子跟街面上熬著?也都不差這一宿的功夫,今兒晚上咱們哥兒幾個各自方便了吧?明兒早上擱在豆腐衚衕口兒聚齊,一塊兒去賽爺那兒聽吆喝去?”
“就這麼著吧。。。。。。。趁著時候還不晚,咱哥們兒各自方便了吧!”
雖說是沒親耳聽著手底下那些個青皮混混的議論。可坐在二葷鋪子的賽秦瓊倒也真知道手底下這些個青皮混混的德行。才把那些個青皮混混趕出二葷鋪子,賽秦瓊已然重重地一跺腳,頹然在一張長凳子上坐了下來。。。。。。
人都說過路財神白開心,賽秦瓊這回算是當真知道了當過路財神的滋味。雖說撒開了手底下的青皮混混在四九城中四處搜檢,可賽秦瓊自己心裡也都明白。能耍弄出這連環計手段的人物,身上的功夫、背後的家底都不會含糊。哪怕就是真叫自己手底下那些青皮混混尋著了些蛛絲馬跡,可自己能不能拾掇下這號人物,倒還當真是個兩說的局面?
很是焦躁地抓撓著叫爐火烤得發燙的後脖頸子,賽秦瓊狠狠地瞪了一眼賠著笑臉站在灶臺後的二葷鋪子掌櫃,惡聲惡氣地朝著那二葷鋪子掌櫃吼道:“你他媽長著眼睛出氣的?沒見你賽爺擱這兒空坐著不是?上酒上菜,再給你賽爺拿白麵擀兩碗細面過來!”
無可奈何地答應一聲,二葷鋪子的掌櫃轉臉就差點哭出來!
這都一個整下晌的功夫,整間二葷鋪子的買賣生生就叫賽秦瓊給攪合了不算,捎帶著還有一幫子青皮混混擱在二葷鋪子裡白吃白喝。好容易攢下來的幾樣白瓷瓷器叫賽秦瓊摔了個乾淨,一個大子兒沒見著不說、大嘴巴倒是吃了倆!這都奔著後半夜的功夫去了,還得再叫賽秦瓊訛去一頓酒肉白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