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杯醒酒茶吧,不然明兒怕要頭疼。”
華灼飲了茶,然後不自覺地輕輕嘆了一口氣。
“小姐,你今兒嘆了幾回氣了。”七巧終於忍不住了。
華灼怔了一下,這才自覺自己有些失態,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自嘲道:“我今兒這是怎麼了,竟為了幾句閒話而生心不安,所謂杞人憂天,大抵就是我現在的心情吧。”
“什麼閒話?”七巧忙問道。
華灼搖了搖頭,道:“既是閒話,不說也罷,今日吃了些酒,天還未黑,我竟覺得有些睏倦,你打了熱水來,讓我洗洗睡吧。”
七巧道:“既然是閒話,小姐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說完,便掀了簾子出去打水。
“放在心上?”
華灼低喃了一聲,捫住心口,她真的把莊錚放在心上了嗎?所以才為了華宜人的幾句話而感到危機隱隱?心煩意亂令人坐立難安,眼前似乎總浮著一張少年的面孔,古板,冷淡,看不到一絲絲的溫情,但是黑亮的眼眸深處,卻充斥著令人心安的堅毅與認真。
罷了,順其自然吧。
輕輕地甩頭,甩開那些千絲萬縷的思緒,與莊錚之間的緣份,本就是迫於形勢,無奈之舉,她原本沒有期待過什麼,想著總算還是門當戶對,不,準確地說,她算是下嫁,只要榮安堂還在,自己在莊家的日子就不會難過,而莊家又對父親的仕途有所助力,兩家聯姻也算是互助互利,現在……就當是意外之喜好了,對一個女子來說,嫁一個不討厭的人,和嫁一個喜歡的人,比起來自然是後者更幸福一些。
只是不知莊錚他,對她是否也有點異樣心思?又或者他真的只是遵循母命,為盡孝道而不得不接受她。
華灼糾結得一夜不曾成眠。
兩天後,韋氏去了莊侍郎府道別,回來的時候,把莊靜一道帶了回來,韋氏從莊家帶出來的下人也開始收拾行李,其實大多數東西早已經都收拾好了,剩下的不過是一些日常用器和零碎小物件,半天工夫就都裝上了車。
莊靜當夜跟華灼睡在一塊兒,嘀嘀咕咕說了半宿的閒話兒,最後臨睡前才偷偷塞了顆明珠到華灼手裡,道:“這是二哥送你的,你送他白玉,他還你明珠,這份情意你可得記在心裡,千萬別負了我二哥。”
華灼緊緊地抓著那顆明珠,如珍物,似至寶,這兩日的煩思愁緒,竟皆不翼而飛。
隔日,韋氏走了,莊靜走了,華灼送她們出了城,行至十里亭,見莊錚帶著一個小廝,已在亭中等候多時。
韋氏下了車,心疼地撫去兒子身上的寒霜,道:“不是教你今日不要來相送麼,怎麼不聽話。”
畢竟已經沒了母子名義,昨日已經道過別,莊錚今天再來相送,恐又要招惹莊大夫人不高興。
“是爹爹的意思,嬸孃不必多心。”不在私室,莊錚只能改了稱呼,“嬸孃此去,再相見不知何日,侄兒理當相送一程。得爹爹許可,可送嬸孃至百里之外。”
莊大老爺顯然很清楚,莊錚不是襁褓之中過繼來的,人大知事,要完全割斷他與韋氏之間的母子之情是不可能的,索性就大方一些,讓莊錚送韋氏至百里之外,反而能獲得莊錚的感激,如今莊錚能對韋氏孝順至此,他日又怎麼不會孝順他。
“好,好……”
韋氏心中歡喜之極,但此時天寒地凍,到底不捨得兒子為她奔波百里,連說了幾聲好,才道:“你有這番心意就夠了,這等天氣,百里奔波,我不心疼,你爹孃又怎麼不心疼,再者年關之時,府中事忙,你為獨子,要幫著爹孃處事,就不必相送了,回去吧。”
“嬸孃……”
莊錚還要在再說,卻被韋氏打斷,不容他反對,道:“我的脾氣你是明白的,就這樣定了,你不必送我,倒是華家侄女在這大冷的天裡,還送我出城十里,你便代我送她回去。”
華灼就跟莊靜站在幾步之外,聽韋氏這樣說,忙道:“伯孃,就讓莊世兄送你一程吧,不然豈不辜負了他一片心意。”
韋氏回頭瞪了她一眼,道:“傻丫頭,我都是為你,你倒拆我的臺,碧璽,扶她登車。”
碧璽應了一聲,忙上前扶住華灼。華灼無奈,只得轉身登了自家的馬車。
韋氏這才又向莊錚低聲道:“我曉得你原是不大喜歡她的,是我堅持要她做我的兒媳婦,你有孝心,不忍拂我的意,這才勉強應了,也是我怕榮安堂會反對,使了些手段,如今你們倆的事情,幾乎人盡皆知,榮安堂是再也不能反悔了,但我卻又怕大房會生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