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有丫環伺候著,需什麼只管使喚她們。”
待程寧一走,白露坐了沒一會兒,便說要更衣,叫了丫環引路,也離了席。
看看席上只剩下自己和華宜人,華灼深深鬱悶了,道:“怎麼忽地就變成了這樣?”一頓,又有些後悔,“怪我,若不是頂了金雪一句,也不會敗興至此。”
華宜人一直冷眼旁觀,倒比她瞧得清楚些,一邊執起溫在熱水中的酒壺一邊道:“不是怪你,是怪美色動人心。”
“啊?”
華灼一頭霧水地看著她。
“方才莊二少爺……不曾讓你心中感動嗎?”華宜人輕輕問著,然後舉杯,一飲而盡,酒入喉中,微微發澀。
華灼身體微微一顫。
感動嗎?
她只知道,莊錚那樣的性子,別看外表冷淡漠然,卻是生了一副毒舌,怎麼可能任金雪諷刺,不但不還擊,反而自己罰酒,又敬酒給金雪,讓她有臺階可下,把今天的僵局給緩過來。
或許可以說是莊錚有胸襟,有氣量,不跟金雪一般見識,但這又何嘗不是在給她圓場,畢竟是華灼先頂了金雪,然後莊靜暴然發作,這才把小口角給鬧大了的。
莊錚的行為,更是一種擔當,替她擔當,也替莊靜擔當,否則一但圓不了場,今天大家不歡而散,程家兄妹那裡不說,恐怕程夫人也要對她有意見吧,先前搏得的一點好感,恐怕轉眼間就要煙消雲散。
“我是該好好謝謝他。”
她也自斟了一杯酒,不覺澀,只覺甘甜。
“你這樣心中通透的人都覺得感動,何況別人,不是嗎?”華宜人眼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諷色,似乎是嘲諷華灼還沒有聽明白她真正的意思。
華灼一怔,腦中豁然開朗,驚道:“你是說金姐姐她……”忽覺不妥,忙又住了口,但眼中的驚詫之色,卻是無法散去。
其實剛才最難堪的人就是金雪,小口角鬧大了,又是她先出言不慎,小性子發作上來,待覺得不對要收回去也收不回了,是莊錚的大度讓她有了臺階可下,又全了她的顏面,要說謝,最該向莊錚道謝的人就是金雪。
這樣一想,倒也不無可能了,莊錚雖然仍顯青澀,可金雪也不過才十四、五歲,莊錚和她年歲相當,生得又好,所謂少女懷春,不正是在合適的時候,遇見合適的人,又正巧發生一些令人覺得感動的事。
“你也該有些危機感了,莊二少爺,可不是街頭的小乞丐,送人也沒人要。他現在是閉門讀書,鮮少往外應酬,所以知道他、見過他的人並不多,一旦等他讀書有成,才華顯露,到那時候……”
華宜人的話,像一通冷水,把華灼從頭淋到腳,遍體生寒。
“可、可是……”華灼想說自己是有婚書的,但私下立的婚書,只是莊錚對她的承諾,並沒有任何實際上的效力,說出來也無用,兩家的默契一天沒過明路,就都有生變的可能。
華宜人說得對,她不能因為擁有莊錚的承諾,就高枕無憂,今天的金雪就是一個例子,只要莊錚真的出色,又沒有明面上的婚約,就有的是人來搶。
酒再入喉,已不再那麼甘甜,微微有了絲辛辣。她握緊了拳,決定一定要抓住程夫人給她安排的那次見莊大夫人的機會。不管莊大夫人喜不喜歡她,一定要搞定,少一個反對的人,就是一分助力。
第238章 長亭送別
從程府回來,已近黃昏,太液池上霧濛濛的,模糊了遠處的景色。
劉嬤嬤見華灼臉色有些不對,心裡便是一突,知道今天必是發生了什麼事,不好直接問小姐,便覷了個空子,把七巧叫了出來。
七巧不知後來的事,心下也是奇怪,便對劉嬤嬤道:“不過是鬧了幾句口角,後來虧得姑爺氣量大,敬酒給化解了,小姐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不知怎地竟掛懷到現在也不見消解。”
劉嬤嬤一怔,道:“不是去給程家小姐賀壽麼,怎麼姑爺也去了?”
七巧解釋道:“是程家大少爺邀的姑爺,只是巧遇,嬤嬤你可別多心。”
劉嬤嬤嘆了一口氣,道:“那也沒什麼,你在小姐身邊伺候著,可得警醒點,眼下咱們不宜與姑爺多來往,若是巧遇也就罷了,千萬別私下邀約,免得落人口實。”
七巧忙應了,劉嬤嬤還有事要忙,也不曾多說,又叮囑了幾句,便放了她回去。七巧回了秀閣,見小姐坐在窗前發呆,心裡更是疑惑,轉身出去煮了杯醒酒茶進來,輕輕放在茶几上,道:“小姐,今兒在席上吃多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