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眨眼:“女兒哪有使什麼手段。”
又不是她把方燾推進冰窖裡去的,她只不過是帶著方懷柔到假山洞裡轉了幾圈,其他的什麼也沒幹,就連那木板蓋子,也是方懷柔催著她合上的,她還提議下去看看裡面有沒有人的,也是方懷柔不肯的嘛。
華頊重重哼了一聲,道:“需記住打板子的滋味。”
華灼頓時脖子一縮,兩隻手的掌心這會兒正火辣辣的疼著呢,這滋味,她記著了,下次再行事,絕對不教爹爹給瞧出來。
這事就這樣過去了,華頊沒再追究,方家人也沒瞧出端倪來,倒是方氏有些疑惑,冰窖的位置那麼偏僻,女兒為什麼偏往那裡面鑽,侄兒又為什麼要跑到冰窖裡面去?但一邊是女兒,一邊是侄兒,她也就沒再多想下去,真要弄個水落石出,最後要撓心的還是她自己。
方燾這回苦頭吃得不小,他在家中,也是嬌生慣養的,素來是爹孃寵著,兄姐讓著,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苦頭,在冰窖裡凍了半個時辰還不算什麼,可怕的是當時叫天天不應,呼地地不靈的那種感覺,把他給嚇壞了,一碗薑湯灌下去,也沒擋得住風寒來襲,半夜就發起了高燒。
好在方氏請的大夫醫術十分高明,幾根銀針一施,再配了藥只喝了一劑,到天亮時就退了熱,只要躺在床上再將養兩、三天,就沒事了。
雖是把方燾狠狠教訓了一通,可是華灼卻還是覺得自己吃虧了,她也捱了三板子,掌心第二天就腫了,六順替她敷藥消腫,過了兩天雙手才恢復,可是功課卻耽誤了,結果在秋十三娘和杜如晦那裡,又分別捱了三板子,雖然這兩個人都打得比較輕,掌心也沒有再腫起來,可是功課卻增加了一些,前後她總計捱了九板子,只換來方燾一頓驚嚇和在床上躺兩天,忒不划算了。
更氣人的是,母親方氏還送了一根百年的老山參給方燾去補身子,燕窩、黃精什麼的就更別提了,都是論斤送的,怕方燾再著涼,還巴巴地連夜趕做了一件白狐皮的襖子送過去,這襖子也只華頊、方氏和華灼各自有一件,庫房裡收著的兩張白狐皮原是準備留著等華焰長大一點,給他也做件襖子的,沒想到竟然便宜了方燾。
還是要想辦法讓方氏認清孃家人的真面目才行,華灼咬牙切齒,繼續琢磨法子,不過還沒等她琢磨出萬無一失的穩妥法子,方家卻又有人病了。
這回病了的是二表姐方蘊柔,據說是貪吃方氏派人送過去的螃蟹,於是拉了一晚上的肚子,第二天早上躺在床上,已經起不來了。
華灼聽到這訊息的時候,目瞪口呆,這可不干她的事,她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呢。
方氏又送了一大堆補品過去,過了兩三天,方蘊柔的病就好了,但是,僅僅只是半天之後,方可柔又病了,臉上長了不少紅疙瘩,據說是因為姐姐的身體好了,她很高興地陪方蘊柔去賞菊,不小心臉上沾了些花粉,不一會兒臉就變成這個模樣了。
於是方氏又送了補品,藥材,得了空還親自去繪芳園去看望她。華灼心裡奇怪,死活跟著方氏去了,到了繪芳園,進了望山閣,頓時就聞了一股子的藥味兒。
“嫂嫂,可柔怎麼樣了?”
方氏心裡急,想進內室去看看,卻被姚氏急急地攔下,道:“那孩子臉上的紅疙瘩還沒有消,已經哭了大半天了,誰也不肯見,就怕破了相。”
“啊,那大夫怎麼說?”方氏連忙問道。
姚氏用帕子抹抹眼角,嘆息道:“說是多吃幾劑藥就沒事了,只是這園子不能住了,這裡花草多,指不定什麼時候風吹了花粉進屋,這孩子就好不了了。”
方氏一聽這話,也覺得有理,繪芳園裡花草眾多,不管春夏秋冬,都是有花可賞的,可柔這孩子確實不適合再住在這兒,便道:“那我回了宅子,整理一間院子讓你們都搬過去。”
華灼冷冷看著,姚氏雖然一直在抹眼角,可是她才不信這個女人會真的為庶出而傷心難過,這時才知道原來方家人居然想要搬到華府宅子去住。
“娘,咱們家可沒這麼大的院子,能住得下舅舅、舅母,還有三個姨娘,三個表兄,三個表姐,就算是能擠一擠,總也不能讓親戚去擠到下人房去吧,那下人們又得住哪兒?秋涼如水,莫非要讓他們在廊下打地鋪不成。”
她開始潑冷水,希望母親別一時昏了頭,真的要引狼入室。
方氏一愣,神情頓時有些猶豫起來,剛才她幾乎真的想要把兄嫂一家子都接進府去,一時倒忘了,家中確實沒有這麼大的院子,正因為如此,才把兄嫂一家安排到繪芳園的望山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