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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跨院,往客院匆匆而去。

方氏坐在椅中,竟似是重新認識了女兒一般,盯著華灼看個不停,直看華灼背心上都快發毛了,才開口道:“灼兒,你是如何想到這一點的?”

如果說華灼之前在九惠的處置問題上表現出沉穩謹慎的姿態,還只是一個閨中女兒應有的手段,那麼現在她突然點出的這個問題,就完全是一種政治覺悟了,就連方氏自己,都完全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她頂多只是以為,宋家是從華家身上圖謀什麼好處,絕對不會想到宋家盯上的是老爺屁股底下坐著的那個位子。

當然,方氏不知道,華灼是結合了上一世發生過的事,才得出這樣的結論,若是沒有上一世的經歷,別說什麼政治覺悟了,恐怕在發現九惠有私情這件事情的處理上,就得出大岔子,按上一世華灼未遭離難之前的任性脾性來說,直接把九惠打死都是有可能的。

華灼也知道自己表現太過了,她一個閨中女,按理來說,是不該想到官場上那些事上去,此時無可辯解,只能裝出一臉茫然道:“沒什麼可想的呀,咱們不是都要進京麼,爹爹要述職,咱們還要給老祖宗去祝壽……”

這個理由勉強說得過去,華頊走了,他留下的位子當然得要有人補上,華灼能想到這一點,已經算是出格了,這種事情從來就不該是女人能想的,但話又說回來,她就是這麼想了,順理成章,誰也不能說她這樣想就想錯了。

方氏悶了半天,也沒能從這裡挑出什麼不對,女兒太聰明,總不能說是錯吧。

不知道劉嬤嬤跟九惠是怎麼談的,隔了大半個時辰才又回到西跨院,沉著臉道:“果然有這麼一回事,卻不是宋大少爺主動問的,而是九惠自己與他商量的,老爺這次進京述職,夫人託了本家二少爺幫襯的事,不知怎麼被她曉得了,她知道這次多半是回不來了,心裡舍不下宋大少爺,上回私下離府,就是找宋大少爺商量這事兒的,她想向宋大少爺要些銀子,把一家人都贖身,以後就留在淮南府不走了,只是沒料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方氏揉了揉眉心,道:“這種事情,她主動說,還是宋大少爺主動問,無關緊要,只怕人家早就料到了,這種事情他們不主動問,九惠既然戀著宋大少爺,必然是要自己說出來的。”說著,她又沉下臉色,“宋家,哼,真是好一個宋家,平素一副不戀權貴、不貪錢財的清貴模樣,不想私底下竟然這般齷鹺,這等手段也使得出來,虧得老爺還將宋家倚為心腹,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說著,又輕嘆一聲,道:“那日我跟老爺提起九惠的事,老爺的意思也是想輕放了她,沒想到背後竟然還有這樣的事,待老爺從衙門回來,我還得提醒他提防著宋家些,真是教人心寒,我們還沒走,便這樣急急的惦記著,竟是連半年工夫也等不得了……”

“夫人,九惠那裡,怎麼處置?”劉嬤嬤問道。

方氏揮了揮手,道:“她一家子的賣身契都在雙成的手中收著,你去拿吧,再派個人去宋家遞信兒,讓宋家來人拿銀子贖了她一家子走,主僕一場,我不想把事情做絕,只是這丫頭實在是讓我失望,也不想再見她了,讓她收拾東西,先回家去。”

劉嬤嬤應聲去了。

華灼想想,接下來也沒她什麼事了,事情已經算是告一段落,接下來與宋家怎麼相處,就是爹孃自己考量了,她也插不上手,因此便想告退回秀閣去,不料方氏卻沒讓她走,反而問道:“你可知我為什麼要輕放了九惠她一家子?”

“自然是母親心善,又念著她有幾年苦勞。”華灼一下子沒明白母親的意思,因此只管撿好聽說。

方氏卻搖了搖頭,道:“這固然是一個理由,卻只佔了一丁點,她若犯的是普通的小錯,我也不會與她計較,但與男人有私情便也罷了,還幫著外人算計主子,莫說她只是有幾年苦勞,便是她於我救命之恩,也絕不能放過。灼兒,你這一、二年雖與我和雙成學著管家,到底不曾經過什麼事,因此不曉得這其中的厲害,眼下你爹爹快要離任,因此宋家還不曾做什麼事,但若是你爹爹連任呢?宋家既然盯上了府尹的位子,又豈會就此甘休,九惠這丫頭必然成為宋家手中一杖棋子,到那時候爹爹的一舉一動,只怕全在宋家眼中,要尋個差錯將你爹爹趕下來,全不用費什麼工夫。這等大禍,輕則丟官,重則害命,九惠之錯,如何能恕。”

華灼一愣,旋即驚訝起來,母親說的,竟然與上一世後來的發展不謀而合,可見她之前的推測,恐怕與實情極為相近,雖然這一世已經無法驗證了。

“娘,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