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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他現在正在跟我談話,他正在告訴我某些能夠真正不朽的東西。”“真會嘲弄!”“不,不是嘲弄。倒是你,為了沒有另一個可以信賴的身體,為了沒有另一種禁錮,而為之心碎。這是馬瑞斯絕對不幹的。”沒有回話。

“我們不可能是你的馬瑞斯。”我接著說:“也不可能是那個幽冥主人桑提諾。我們不是藝術家,沒有偉大的景象足以引導你向前;我們也不是邪惡集會的頭目,確信能判決一個兵團有罪該下地獄。幽冥王國,幽冥光輝的託管地, 是你非擁有不可的。”從我的眼角,我可以看到卡布瑞點頭以示贊同。我閉了一下眼睛,好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

阿曼德不動聲色。

“你必須咬牙忍受這種空無之苦,找出驅使你堅持下去的東西。如果你跟我們一起,你一定會失望,那時你將摧毀我們。”“如果能 過這種苦刑呢?”他望望我,雙眉緊攢。“我怎麼開始呢?你們行動時,像是上帝的右手揮 自如;這個世界,這個馬瑞斯居住的真正世界,對我來說,卻是超出我的能力範圍;我未曾住在裡面過,只站在玻璃門外,我如何 能真正進入門內?”“我不能為你指出一條明路。”我說道。

“你必須探討這個時代——”卡布瑞打岔著。她聲音鎮定而有命令之意。

當她開口時,他直視這她。

“你必須瞭解這個時代。”她接著說:“從文學、音樂、藝術去了解。你 剛重新回到地球——正如你自己的形容,從現在起,要住進這個世界裡。”他沒有回覆;尼克遭到洗劫的房子,地板上的書,一堆西方文明史,這些影像一閃而過。

“哪裡還有比大道上的劇場,更能識透全世界的地點呢?”他仍然愁眉苦臉,把頭轉開,好像在駁回她的話,但是她無意放鬆。

“你的才華在於領導集會,你的集會仍然是存在的。”他發出自暴自棄的聲音。

“尼古拉斯是雛鳥——”她說:“他可以教導有關外面世界的事,但是他不能領導他們。那個名叫伊蘭妮的,天分極高,她會有辦法讓你加入。”“他們的遊戲對我算什麼?”他低語著。

“那是一種生存的方式。”她說:“在目前,生存是最重要了。”“吸血鬼劇場!我寧可自焚而死。”“好好想一想,”她說:“這其間自有一種完美性,你是不能否認的。我們是凡人的幻影,而舞臺則是真實的幻影。”“那種可憎的東西——”他說:“黎斯特叫它做什麼?微不足道的小把戲?”“那只是對尼古拉斯而言,因為尼克將會弄些怪誕的哲學理念——”她說:“往後的日子,你不能再活在怪誕的哲學理念中,你要活在當馬瑞斯學徒時的那種生活,你要了解時代的變遷。再說黎斯特並不相信邪惡的價值,你是相信的,我知道你相信。”“我就是邪惡——”他似笑非笑:“這不止是相不相信的問題,是不是?你們認為我真的能夠改變三個世紀以來,我所依循屬靈的緊身途徑,卻轉趨放蕩而縱情聲色之路嗎?我乃是邪惡之聖者——”他幾乎失笑抗議說:“我可不能墮落為尋常邪惡,我不甘心。”“那就化為不尋常——”她說著,口氣微顯不耐煩:“如果你真是邪惡,縱情聲色於放蕩怎麼是你的敵人?不正是世俗名利、肉慾於邪念,三位一體的腐蝕人性嗎?”他搖著頭,好像在表示他 不在意。

“你更關心的是心靈精神而非邪惡本質——”我打岔道,一邊說一邊仔細端詳他:“是不是呢?”“是。”他脫口回答。

“不過你看不出嗎?酒在水晶杯裡呈現的顏色,也可以是精神的——”我接著說:“臉上的神情,小提琴演奏的音樂何嘗不然?一個巴黎劇場,大可以在實體中注入精神層面,某些形而上的內容。截至目前為止,我不知道有哪種強有力的形式於實體,你不能在其間找到屬心靈的另一面。”他內心某處微微抖動,他卻不予理睬。

“用聲色之娛去引誘觀眾呀!”卡布瑞說:“不管是為上帝還是魔鬼,好好利用劇場的功能於力量吧!”“你主人的繪畫,難道不是精神面的?”我問道,思及這點,我覺得自己的心炙熱了起來。“難道在看到他的傑作後,有誰敢否認那是心靈之作?”“我曾經問自己這個問題。”阿曼德回答:“不止一次而是很多次,繪畫是精神的還是感官的?畫中的天使,是被物質所役呢?還是物質已轉化昇華了?”“不管他們後來對你施加什麼,你從來沒懷疑主人圖畫的美好價值——”我說道:“我深知這一點,你從不懷疑。對了,是物質轉化昇華了,一旦畫筆停止,畫就變成魔術;就像在殺戮時,血停止而不再是血,就變成了生命。”他的眼睛潤溼。但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