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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正被萬花弟子攙扶著坐起來。燭塵連忙過去陪著,握住他的手發現他全身冰涼。

雨煌的眼睛看不見,只是無神的盯著前方,他抓住燭塵的手,微微扯了扯嘴角:“沒錯,那信,的確是我寫的。”

說完這話,連東方宇軒的臉上都是神色一凜。

江湖中行走,多半手中有幾條說不清道不明的冤魂,但江湖人最敬重的莫過於賜予一身武藝的師父,若是寫下了這樣的信件,就是實實在在的欺師滅祖。

“不過……”雨煌輕聲道:“不過那時我神志不清,大約是烏蒙貴叫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我的的確確罪孽深重,楓華谷百條性命,還做出欺師滅祖殘害同門師兄的事情……”他嘆了口氣,苦笑道:“這浩氣盟或是哪家名門正派,我雨煌高攀不上,如今人在這裡,若是你們讓我用這條命去抵了秦瀲,我也不會有半句怨言。”

雨煌說這話的時候,並看不見燭塵紅了眼眶,也未注意他用哭腔喊了自己一聲。

那大夫見雨煌服軟,摸了摸鬍鬚似乎甚是滿意:“賜死倒是不必,你孿生哥哥為天下武林立了大功,多少能夠保你一條性命,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該如何發落,還等幾大門派商議,可好?”

他說著這話朝諸位掌門拱了拱手,算是將此事移交。

雨煌點點頭闔上雙眼,似乎想要休息。他銀色的長髮從肩膀上滑下來,落在燭塵的手心裡,那銀色的光芒反射著月光透著清亮,灼灼的刺痛著燭塵的眼睛。

分明是一個好好的弟弟……在桃花樹下如同狐狸一樣笑得開心,為何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他在雨煌身側站起來,將頭頂梳好的道冠解下,端端正正的放在一側的桌上,他將劍別在腰間,將雨煌抱了起來。

“諸位,我燭塵不要什麼功名賞賜,也免了各位冠上什麼拯救蒼生的帽子。若你們不願放過雨煌,那我便帶他走,若是他發起狂來,我必定與他同歸於盡。這種事情,定不會叫諸位武林俠士、朝廷命官為難上半分。”他一字一頓,說的極其認真:“從今日起,段燭塵段雨煌兄弟從江湖消失,從此與諸位再無瓜葛。”

他說話的時候鋒芒畢露,死死的將雨煌抱在懷中,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他抱著雨煌正步走出燭龍殿門,翻身上馬。雨煌還是那個不會騎馬的雨煌,安靜的低著眼睛坐在他的懷中。

燭龍殿門大開,也有幾人從內廳走出來,但無一阻攔他。燭塵抱著雨煌策馬而走,只留下馬蹄的踢踏聲漸漸遠去。

雨煌的手攥著燭塵的手,將頭靠在他的懷裡。

“哥……”他輕聲喊,聲音微弱,但卻是笑著的:“我們去哪兒?你鬧這麼一出,中土怕是回不去了。”

“回不去又何妨?”燭塵聽著他喊了那聲哥哥,輕笑著,在這黑龍沼中也覺得愜意了許多:“我帶你去南疆的蒼山洱海,那裡花草繁盛,還有一處蝴蝶泉風景極美。中土之事,就讓那些武林豪傑自己去爭去吵。從此往後,你我定不分開。”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章 蝶泉(1)

蝶泉

一場奔波大約有多久,或是半月,也或許是彈指一揮間。

雨煌看不見東西,但他的手總能牽到另一隻手,溫暖,帶有薄繭,極其溫厚。他聞見四處的青草香和花香,偶爾路過客棧能聽見周圍人朗聲的交談。他第一次覺得如此安寧舒適,也如此快活自然。

燭塵買來酒與他對飲,偶爾會喝的酩酊大醉。兩個人醉了便找一處花草繁茂的地方休息,也不管明日做什麼,只是憨憨睡去。

他們在此處找了個茅草屋住下,或許簡陋,但舒適愜意。燭塵再也不管欠著誰幾分幾句的承諾或是該擔些怎樣的責任,雨煌也並不管自己眼睛盲了或是身上又有幾處傷痛。他們只給秦瀲立了一個衣冠冢,不會抱頭痛哭,而是每日也給他帶一碗上好的醇酒。

祭奠一個人最好的方式並非以淚洗面,而是開開心心的往下活。只是這世上若能有三分快活,兩個人在一起,就能又編制出七分來。

蒼山洱海風景極美,也不知是不是解藥太靈,雨煌的蠱毒竟沒有再發作。或許也是受那些蠱毒影響,他的耳力極好,甚至連燭塵的手指放在何處都能聽見。他每日垂釣閒逛,也能自己四處走走,並不會迷路。

他開啟塵封已久的穹崖筆,燭塵偶爾練劍劈下的幾招他居然也能準確的接住。時日久了雨煌便想著要重新學些武藝,但內力確實萬花谷離經易道一支,琢磨了半月,也叫他琢磨出懸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