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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曾上百次地離家而去,至於為何繼續要去偷竊有嚴密保護措施的富人家庭,他從來沒有作出令人信服的答覆。

他抬頭又一次看看女兒的房間。他並沒有關心過她,那她為什麼一定要關心他呢?但是他無法完全斷絕父女間的關係,即使她已經這樣做了。如果她希望的話,他會關心她的,但他知道她是斷然不會的。

盧瑟沿街快速行進,最終跑步趕上了一輛市政公共汽車,駛向聯邦車站的地鐵。他一直是那種最為獨立的人,從未事事依賴別人。他是個獨居者,也喜歡這樣。現在,盧瑟感到很孤單,而這次的感覺可不那麼好受。

天開始下起了雨,他從汽車的後車窗向外望去,車子蜿蜒而行,駛向那個因龐大的鐵路購物商業街修復計劃而得以儲存的巨大的地鐵終點站。雨水濺在光滑的窗子上,擋住了他剛才的視線。他希望能夠回到那裡,但現在卻無法做到。

他坐回到座位上,把帽子往下拉緊一些,用手帕揩揩鼻涕。他撿起一份丟棄的報紙,掃視了一下過期的頭版新聞。他在想他們什麼時候能找到她。他們找到她後,他會立即知道的,這個鎮上的每個人都會知道克里斯婷·沙利文死了。富人被人謀害後,會出現在頭版新聞中,而窮人和無名人士則在都市新聞欄中出現。克里斯婷·沙利文肯定會出現在第一頁上,而且是頭版的中間位置。

他把報紙扔在地上,彎下身坐在座位上。他需要聘位律師,然後就離開此地。汽車緩慢地向前蠕動,他的雙眼最終合了起來,但他並不在睡覺。他有一會兒彷彿坐在女兒的起居室裡,這一次,她在那裡和他呆在了一起。

第六章

盧瑟坐在會議室的小桌旁。裡面的設施極為普通,桌椅非常陳舊,上面有上千條劃痕,地毯已用了多年且不太乾淨,桌子上的唯一東西就是一個卡片夾,而不是他的檔案。他抽出一張卡片,翻了翻,上面寫著“律師服務公司”。這些人不是律師行業的佼佼者,遠遠不如市中心的那些律師。三流法律學校的畢業生沒有經過傳統的嚴格實踐,不過他們竭力想維持在律師業的生存,希望在該行業能碰到運氣,但是他們對擁有大辦公室、大批當事人以及最為重要的、掙大錢的夢想隨著一年年時間的流逝而大大褪色了。但盧瑟並不需要最優秀的律師,他只需要一位有法律學位而且具有律師資格的人。

“一切準備就緒,惠特尼先生。”這孩子看上去約摸25歲,仍然滿懷希望、精力充沛。這裡不是他的最終歸宿,他還是堅信這一點。他身後的那個老年人疲倦、清瘦、肌肉鬆弛的臉上就見不到他那些希望。“這是傑裡·伯恩斯,主管律師,他將是您遺囑的另一見證人。我們有自證的宣誓書,所以我們不需要出庭證明我們是否已見過了您的遺囑。”一位神情嚴肅、40歲左右的女士拿著筆和公證人印章來到他們面前。“菲莉斯是我們的公證人,惠特尼先生。”他們都坐了下來。“我是不是將您遺囑中的條款向您宣讀一下?”

傑裡·伯恩斯一直坐在桌子旁,看起來累得要命。他兩眼茫然,夢想著自己更想呆的所有別的地方。傑裡·伯恩斯,這位主管律師,看起來似乎寧願在中西部某個農場上鏟牛糞,現在他以鄙夷的目光瞥著年輕的同事。

“我已經看過了,”盧瑟答道。

“好極了,”傑裡·伯恩斯說道,“我們為什麼不開始呢?”

15分鐘後,盧瑟從律師服務公司出來,大衣口袋裡夾著他最後一份遺囑和公證書的兩份原件。

沒有他們你簡直沒法大小便,甚至沒法去死,因為他們制定所有的法律,使其他人都要聽任擺佈。然後他想到了傑克,臉上露出了笑容。傑克不是那號人,傑克與眾不同。接著他又想到了女兒,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凱特也不是那號人,但是凱特恨他。

他在一家照相機商店止住了腳步,買了一架寶麗來一次成像照相機和一盒膠捲。他不想讓別人沖印他所拍攝的照片。他回到旅館。一小時後,他總共拍攝了Ic張照片,用紙包起來後放在馬尼拉紙夾子裡,然後深藏到揹包的底部。

他坐下來,眼望著窗外。差不多一個小時後他終於挪動腳步,緩緩地移過去,而後倒在床上。他是個堅強的漢子,不會因死亡而畏縮,也不會對一件奪走某人生命的事感到恐懼,這個人本應活得更久些。此外,美利堅合眾國總統參與了整個事件。一位盧瑟曾經尊敬過並投過票的人,一位擔任國家最高職務的人,用他自己那雙醉醺醺的手幾乎謀殺了一位婦女。如果看見自己最親密的親屬兇殘地重擊某個人,盧瑟會極其厭惡和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