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之處在於,郭佔元被扣留下給勞工做飯,而馬大吉則是去伙房給連長打水。彼此相隔足有千里之遙,老郭在南溝軍事工地,大吉遠在黑龍江邊的富錦縣上街基。
馬大吉老是想家,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訓練又苦又累,再加上休息不好,人憔悴得厲害。後來他想了辦法,縫了個小小的口袋,裝上黃豆就放在枕旁,失眠的時候就去數一數。日子久了,本來金黃的豆子都變成了黑珠子。一個個夜晚就這樣打發了,可白天依然難混。老鄉粱樹榆被抽調走了,馬大吉愈加孤獨無語,孤獨到心神恍惚。大吉只念了三年小學堂,聽日語口令格外吃力,笨頭笨腦的活像一隻呆鵝。國兵訓練分“術科”和“學科”,訓練極其嚴格,稍有差錯就得捱打。四班長姓侯,服役兩年的老兵油子,他經常羞辱手下的新兵,常常不假思索地去揍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馬大吉忒死心眼忒倔強,班長半拉眼珠子也看不上他,而他越是害怕越沒有信心,“左轉,右轉”鬧不清,大耳雷子可沒少挨,一堂訓練課下來,常被打得暈頭轉向。迫擊炮連盛行體罰,自上而下一級收拾一級,連長踢排長排長揍班長,那麼班長完全可以隨意毆打士兵。一喊起日本口令,侯班長就特別賣力,把立正喊做“腳趾蓋——”,把稍息叫做“亞西妹——”,等等。在日本武士道精神的指引下,靖安軍打人的手法日滿合壁,花樣多端:“拿古魯”、“摔柔道”、“大片兒湯”還有“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