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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這對深不可測的夫婦不再逍遙度日,而是插手朝局……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賴雲煙覺得這京中就不再是她能呆的京中了。
她三世為人,很是明白有些東西,就是她十世為人都對抗不了的。
事情要是再有波動,時機不對,她就要走。
她這種機會主義者,從來不是跟天爭跟命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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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景仲倒下了,魏瑾泓不再回青修院,那廂賴遊在賴府那病突然就好了。
賴震嚴下藥之事,被賴遊當作了把柄。
賴三兒回報此事後,賴雲煙仰天大笑了好一會,笑得眼淚流了滿面。
這人世啊,真是太奇妙了,多荒謬的事情都會發生。
父親次次要他們的命,兄長狠了又狠,終於下定狠心要把他圈住了,哪想,卻是中了他的計,然後被他拿捏住了。
經過這次,想來兄長是真的死了心吧?
不算太早,但也不算太晚。
魏景仲重病,賴遊入府探望,那日,賴雲煙去了寺廟為魏父祈願上燒。
寺廟內,賴震嚴與賴雲煙道,“我走不得,我有官職在身。”
他要是走了,就是罪官,逃官,一生都毀了。
“我知道。”賴雲煙很冷靜,一一與他道,“人,銀兩,都給哥哥留下,實在迫不得已,你帶人逃。”
“不,賴絕跟三兒他們你帶走。”
“他們媳婦我帶走,人留給你,”賴雲煙笑了笑,眼中都是淚,“我保他們子孫無憂,看在主僕一場的份上,他們不會恨我的。”
賴三兒與賴絕這時站在亭外,他們的腰站得直直的,眼睛動都未動一下,只是那嘴抿得緊緊的,那握著腰間大刀的手繃得緊緊的。
“哥哥要是想不讓雲煙視如姐妹的丫環恨我,便好好帶他們來就成。”
“你就定信此事不可挽回?”兩日未睡的賴震嚴的聲音暗沉晦澀。
“那個位置,當年搶走時有多兇惡,這時再搶回,便有多險。”賴雲煙看向賴絕他們,見他們走向兄長的忠僕虎尾他們,幾人全部出動後再有人回來朝他們點首後,她才靠近了兄長的耳邊,把黃閣老的事全說了出來。
賴震嚴久久無聲。
良久後,他動了動僵硬住了的嘴,從乾澀的喉嚨裡擠出字,“你給我走,儘快給我走。”
竟然是樹王爺!
“哥哥。”賴雲煙看著賴震嚴,手情不自禁地拉住了他的。
“太后病體有恙,在我出來會你時,有人告知我樹王妃被召進了宮中。”說著此話的賴震嚴的喉嚨都是抽搐的,“她要是三日都沒出來,你趕緊給我走!”
“可是……”賴雲煙也知一直不給她訊息的黃閣老那不對勁了,但還是不知詳細情況,乍聽到此,她的心神也是震了震。
“給我留下的都留下,你趕緊走。”賴震嚴一揮手,大力拉了她起來,對著空氣就是威嚴大喊,“賴絕,賴三,帶你們小姐回。”
說罷,回頭狠狠地瞪住賴雲煙,“你給我爭氣了這麼多年,這次你也要給我挺住了,你嫂子裡肚子還有一個,還有舅家,你定要在那邊給我撐住了。”
“可是……”
“沒有可是……”賴震嚴拖著她往外走,語氣狠絕又鏗鏘,“只有活路,我們兄妹的活路,誰都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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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魏世朝驚了,驚詫至極地看著他的母親。
“嗯。”賴雲煙抬頭,主動給魏瑾泓倒了一杯茶,倒好之後垂首輕道,“只有一柱香的時辰,世朝你與父親好好商量罷。”
走或不走,由他們決定。
無論什麼決定,或者日後恨不恨她,她都無妨。
現下做了決定就好。
“爹。”魏世朝狠狠地別過了頭,看向他那腰都似是佝僂了的父親。
“世朝,你說,你願跟你孃親去江南大廟為祖父祈福嗎?”魏瑾泓朝兒子溫和地笑了笑,笑道。
魏世朝聽著那話,突然之間眼淚就流了出來,好一會,他咬著嘴哽咽道,“孩兒願與母親一道。”
說罷,往下狠狠地磕頭,跟他的父親說對不起。
他早前說過了的,母親只有他一個孩兒,他要隨她去。
“那就去罷。”魏瑾泓抬杯,喝了那個女人為他倒的這杯茶,喝完後,他拉了兒子起來,把他抱到腿上坐著,轉頭對春暉道,“把暗室的東西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