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雲煙對上她的眼,臉上神色不動,嘴間也沒有言語。
“你贏了,這個府全是你的了。”魏崔氏這時緊緊地閉上了眼,眼淚從她的眼睛裡流了出來,“讓你兄長幫一把吧,魏賴是姻親,他都袖手旁觀,旁人就更會作壁上觀。”
“您不該來我這……”賴雲煙笑了笑,也沒有再藏著掖著,“您該去找我父親。”
他們才是熟人,她與她,從來都不是。
魏崔氏聞言身形一僵,眼睛緩緩地張了開來。
“我這裡,有一句不袖手旁觀的,”賴雲煙在那張透過窗子能看得清湖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緩緩地道,“您做過什麼事,都去給老爺大公子透個底吧,若是誰拿了你的把柄要脅魏家,魏家就什麼都不是了。”
到時候,魏府完了,是誰的,不是誰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事了。
“你是什麼意思?”魏崔氏半晌才道出了這句話。
“去吧,”看著在暴雨中不復往日平靜的湖面,賴雲煙溫和地道,“該說的都說了,讓這家子人陪你死,也在死之前心中有個數。”
她與賴遊勾結這事,大太子遲早拿這個找上門來的。
“你說什麼!”魏崔氏失聲叫了出來,她叫得悽愴,眼淚卻爬滿了她的臉。
“您中了別人的計了。”賴雲煙看著她,眼睛裡滿是悲涼,無話再說。
魏崔氏拼了命地盡是不容她,賴府裡,那個也是不容她的,魏崔氏與他一起算計她,怕是得了他許的好處罷?拿了他不少銀子罷?她得他的好處之前怎地不想想,他的好處是那麼好拿的嗎?
他是廢太子的人啊,這老夫人真是太糊塗了。
而她的糊塗,上世魏瑾泓是知情的,這樣一個能毀三代的糊塗母親,他這世還是一樣的保著護著,賴雲煙只能感嘆一聲他真是個孝子。
旁的,她真是無話可說了。
廢太子這次是非要魏府站在他那邊不可了,魏家怎麼決擇,那是魏家的事了。
她是定要保全兄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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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震嚴那邊接到賴雲煙用母親給她的血玉,看過她的信後,就把他的那塊血玉拿了出來,合成了一塊,交到了蘇明芙手裡。
當天早上,他把剛弄到手的路引交給了她,當城門剛剛開啟那刻,蘇明芙帶著長子賴煦陽離開了京城,攜兄妹倆之信與任家玉佩,遠赴江南。
那日早上的馬車內,賴煦陽抱著無聲哭泣的母親,輕拍著她的背,不斷地安慰她,“無事,無事,過不了許久,爹爹就會來找我們。”
作者有話要說:有第二更,要很晚去了。
☆、95最新更新
魏景仲病了;那天下午,方大夫被人從賴雲煙這裡請了去。
方大夫去之前,賴雲煙跟他面對面談了一會。
給魏景仲看完病後,方大夫就走了。
賴雲煙讓他去找他的師傅也好;回江南也好;喜歡哪就往哪去。
這京中;是呆不得了。
方大夫受了舅父的恩情,便一直呆在府中幫她;她也不願盡受了他的恩;還要損了他的壽。
她把話攤開了說,說得坦蕩,方大夫跪下給她磕了頭;從魏景仲那裡回來後,跟賴雲煙說了他的病情,便留下一些藥,帶了包袱,去了門邊,跟著任家來接他的人走了。
任家那邊沒有太大的事,任金寶只比賴雲煙更謹慎狡炸,他的金銀之物從不留在京中,哪怕是被人端了窩了,損失的也是檯面上的銀錢,倒是無須太怕。
現在怕的只是她兄長受牽連。
賴雲煙在信中與他說了,這事他可酌情告知皇上。
當告密之事涉及賴遊,也是整個賴府,另外,還要帶上整個魏家……
這大義滅親的事,真是千難萬難,只能兄長去做這個決定了,事到如今,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黃閣老那邊也不再透訊息出來,這時他已沉寂。
賴雲煙想想,也是能明瞭他的態度。
一邊是太后與廢太子,另一邊是皇帝,他要是想不露出狐狸尾巴,最好是這時一聲不吭,自讓人唱他們的大戲,他當他的無用王爺,等風平浪靜了,再出來幹那右手銀左手金的買賣。
但她上世與黃閣老夫婦是知已,這世卻不再是了,她入京後,也只與他們買過幾次訊息,也根本不知他們成了什麼樣的人。
他們那個世子,更是一點訊息也沒透露出來,她也不知這家子現在的情況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