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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滄州風

辰,普天同慶。

大周先前幾個皇帝的誕辰被稱為“長椿節”,寓意為壽比南海椿樹,福澤綿延不絕,鹹令宮廷宴樂,眾臣休假。

可惜盛淮景的“福澤”要少了點。簫相進言應推行節儉之風,無需大辦。

——但也足夠奢侈了,教坊司的樂師鐘鼓絃樂聲不斷,舞姬繡金的長水袖水蛇般亂擺。盛淮景不知道舉了幾盞酒,耳邊都是些什麼“天子升神州,社稷從聖主”的恭維。

盛淮安盯著坐在皇帝身邊的簫貴妃。

沈知念在左,她在右。

一左一右,兩個美人圍著,真是痛快他了,盛淮安磨了磨牙。

她忽然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順著目光投來的方向望去。是太常寺那個送傘的男子,坐在東邊後排。他的眼睛像狐狸般一眯,朝盛淮安舉了舉自己的酒盞。

盛淮安回禮。

沈長序心中疑惑,永寧公主怎麼對他臉色這麼好?

金鑾殿前痛批盛淮安的言官,京中議論她的讀書人,大半都是簫家的黨羽,怎麼盛淮安還朝他笑?

沈長序壓根沒想到自己屬於是“自作多情”,盛淮安心大得很,沒調查過他,以至於現在都還沒把他這張臉和傳聞中的“沈長序”對上。

之前在太常寺沒仔細看,沒想到長得挺俊,笑起來跟個小狐狸一樣,看著有種娘們唧唧的美。盛淮安心想。

她抿了口酒,收回了視線。

宴席至半,盛淮安表面上已經喝得臉色有些緋紅了,實際上目光清明。

她的聽力很好,又坐的離尊位近,聽見簫貴妃輕輕嗲著聲對盛淮景說,席上舞姬的香混著酒味太嗆人了,她要出去透透風。

說罷,還像撒嬌似的掐了把盛淮景,叫他少看那些跳舞的美人。

二人看著感情甚篤,另一邊的沈知念只是靜靜垂著眸,也不替皇帝佈菜,自顧自出著神。

盛淮安心裡升騰起一股惡趣味,倘若簫蕙蘭知道盛淮景愛她背後那麼多的心思會怎麼樣。

既要寵幸她,又要提防著簫家勢大,還要把她肚子裡的孩子拿掉——天底下哪有一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盛淮安浣衣的生母哪怕知道自己懷上了不該懷的,還是帶著一雙兒女東躲西藏。

在簫貴妃離席的時候,盛淮安也滿臉通紅,跌跌撞撞地離開了。

沈知念抬頭,盛淮安的身影追著蕭蕙蘭,早已遠離大殿。

原先皇帝喜歡誰,這些事她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邊,她只顧著當好自己的皇后就行了,但是現在,她感覺自己有點恨上了盛淮景。無用的帝王治不了權臣,偏要寵幸她的女兒,又怕她生下孩子。

她也恨自己太無能,驃騎將軍死後她就飄若浮萍,還要靠盛淮安護著。

春三月的傍晚還是有涼風。

簫蕙蘭叫自己的婢女走遠了點,獨自一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