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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登聞鼓

《白馬淮安》最快更新 [aishu55.cc]

李承淵被關在柴房裡,三天半未進米水,再加上剛才又唱又跳,現在餓得前胸貼後背。

盛淮安指了指沈長序帶來的吃食,道:“那你先吃了。”

李承淵搖頭:“你情郎給你做的,我不吃。”

她情郎?李承淵以為沈長序和她感情有多好嗎?不過是互相掣肘罷了。盛淮安疑惑:“你是不是不知道,沈長序在幼時,就被簫弦抱養了。”

李承淵呆住了。他問:“幼時是多幼?”

他以為沈長序拋了他不體面的母親,鞋底直朝人臉上招呼,沒想到錯怪了人。

盛淮安回憶了一下簫貴妃在御花園同她說的話,道:“四五歲吧。”

本以為沈青是丟了孃的壞小子,結果是被抱走,自小沒孃的可憐孩。李承淵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胡茬,盛淮安像是看出了他所思所想,道:“他現在焉壞著呢。你別光顧著心疼人家,被簫弦養出來的狗,能有什麼好貨。”

講完話,盛淮安伸手去拿沈長序放著的小米粥,一邊站著的玄一問:“主人,不先試試能不能吃嗎?”

盛淮安端詳了一下粥面,因為久置,小米粥的表層結了層薄膜,只有碗底還有餘溫。盛淮安重新把碗放了回去,對李承淵道:“要不還是你吃吧。”

權當試毒了。

李承淵不再推讓,直接端起粥往嘴裡灌,他道:“講究什麼,你現在把我丟茅坑我說不定都能繼續吃。”

他一邊喝粥,一邊含糊不清地繼續交代。

常州知府那個爛德行,只知道搜刮脂膏,匪患橫行不得治是常態。

平昭元年仲秋,李承淵在和妻子及一雙兒女坐馬車出遊時,就有山上的賊寇盯上了他們。他們護衛帶的不多,就在那時,本應該在滄州的沈元善,像是天降戰神,將他們從匪幫裡解救了出來。

後來沈元善還和他打聽自己弟弟的訊息。

盛淮安連忙追問:“現在呢?我師父在哪?”

李承淵把最後一口粥喝完,咂巴咂巴嘴,道:“死了。”

“他們要對我下手,就是因為我知道,驃騎大將軍不在滄州,在常州。”

李承淵攤手:“我以為這樣就有人能聽我的登聞鼓,結果我一說出來,招惹的就是殺身之禍。”

為什麼她的師父從來沒給自己傳過信?

她還想要再問,李承淵就擺手道:“好啦好啦,小女娃娃別問了,我就知道這些。我沒了念想,這些事本來不想再和別人講,我和你師父,也只是年少舊識而已。”

他又開始端詳盛淮安:“你幹事那股衝動勁,也跟沈元善一樣。”

“你今晚大鬧侍郎府,拿了人家管家的賬本,還把人兒子削了,你明天又得折騰了。”他道。

折騰就折騰,怕什麼。左右也不過是文官黨羽又把盛淮安放他們奏摺裡遛一圈。

盛淮安笑道:“衝動才當年輕人。不像你輕易就萬念俱灰了。”

李承淵現在講話也是故作輕鬆,一雙兒女沒了,臉上的疲態笑也遮掩不住,下巴上胡茬亂冒,眼底一片烏青,看著骨瘦嶙峋。

骨瘦嶙峋?盛淮安突然仔細打量李承淵,她問:“你兒子……會不會彈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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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序在廂房中,他沒有點燈,目光越過花廳,看到前邊還有影影綽綽的人形。

他靠在窗邊,藉著薄薄一層光讀一張泛黃的信箋。

信箋摺痕厚重,因為久放變得軟而潮溼。

第一張的署名,是沈元善。是寫給他叫做沈元正的弟弟的。

言語裡都尋常的兄弟談笑,在第二道摺痕上邊,是對自己弟弟近況的詢問。

“弟媳近來身體怎麼樣?我新養了個小姑娘,叫小山,小女娃俏皮可愛,練功也認真,你我的槍法,她盡數得了真傳。”

“倘若你還願意回上京……帶上沈青,和小山認識認識。要是喜歡,和我小徒弟當個青梅竹馬也好。”

沈元善只有一個女兒,當了大周的皇后。

他信裡的“小山”,指的估計是盛淮安。

沈長序復又攤開了那塊布,麻布摸著粗糙,上邊的墨水輕微暈染了開來。

這塊布,寫的時間應該比那張信箋要早。

起段用大字寫了個“我兒沈青”,上邊女子娟秀的字跡記的都是些雜事,例如開支花了多少,又拿了多少銀錢,上半部分截止在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