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麼了?”連忙上來扶我。
我捂緊傷口,勉強用一隻手比劃說,我舊疾犯了,你不用當心。他扶著我靠著樹坐下,急道:“師孃,你且坐著別動,我去叫師父!”
我大急,連忙搖頭阻止,奈何他已頭也不回地奔遠了。身上衣裳這會兒已被鮮血滲透,只是我的血本是綠色,又穿了一身淺碧羅裙,所以李冰匆忙間沒有察覺。還好,沒嚇到這孩子。
頭頂忽然響起刺耳的奸笑,正是先前那妖魔。原來他沒有退散,而是暗中跟蹤我。可是剛才為什麼我運起靈力卻絲毫搜尋不到妖氣?
只聽他陰惻惻地笑道:“原來是隻成了精的樹妖!”隨後一聲尖銳的呼嘯,無數個黑影從天而降,密密麻麻地將我圍住。
我心下大悔,本來這些妖魔我完全能夠應付得了,卻陰差陽錯,自己去折了一段柳枝,不但破了功,還被妖魔窺破了真身。
難道竟是李冰這孩子串通了妖魔來害我?或者……是小白?莫非剛才他說要我一樣隨身物事做信物就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
但是現在我已無暇再去細想。
只聽那妖魔指揮黑影道:“這樹妖已經破了功,不用怕她,給我上!”
黑影得了命令,立時鋪天蓋地地湧上來。
我深吸一口氣,以手支地,撐著起身應戰,無意間摸到了李冰送來的那把劍,便順勢抓在手中。
黑影來勢迅捷,我不及拔劍,帶著劍鞘揮出,將一隻撲到眼前的影怪從中劈成兩半。那黑影如爛泥般軟軟倒下,卻不料甫一著地,竟又瞬間站起,由一個變成了兩個。我心驚之下,劍出如風,連砍四個,個個都是如此。
“繼續砍吶,你越砍就越多,怎麼樣?我這些分︱身的本事比你如何?”那妖魔縱聲狂笑,呼喝道:“留下幾個困住她,其餘的跟我走!”
黑影立時分成兩撥,一小半仍是圍攻我,多數又合成一團迷霧直往山頂祭神臺飄去。我大急,想追去阻攔,卻被幾隻影怪纏住了脫不了身。
混戰之中,傷處流出的血已將一身衣裳浸透,手足也漸漸痠軟。我咬牙又堅持片刻,雙手手腕突然同時劇顫,險些連劍也握不住。心中大駭,遙望祭神臺所在的那坐山峰,正籠在一片黑霧中,綿綿密密,像是被一幅巨大黑幕給圍住。
果然,妖魔開始破壞封印了。
這麼一疏神的當兒,長劍竟被敵人抓住,我連忙運力回奪,不想手腕抖得厲害,才抓住劍柄的手頹然垂下。
只聽“刷”地一聲,劍身被拔出了一半,眼前竟有一道極耀眼的紅光閃過,我本能地閉上了眼睛,耳中聽得一陣淒厲的慘叫聲。
再度睜開眼,竟發現上一刻圍在我眼前的無數黑影竟消失殆盡,只有空中迴盪著還未消盡的哀號。
想不到此劍竟有如許之威,我拾起掉落在地的那把劍,驚喜不已。
察覺手腕筋脈跳動更加劇烈,顯示封印危在旦夕。我全身發軟,仰望籠在一片黑霧中的祭神臺,想起自己肩負的重任,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咬牙,從地上翻身而起。
“阿悅……”
忽然,遠遠傳來一聲呼喚,聽得我心頭一震。
是小白。他怎麼這麼快就趕到了?
“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一聲不響地拼命往回跑……“他狂奔而來,滿臉汗水。
我心下詫異,他不是讓李冰來帶話給我要過幾天才回來,怎麼這時候又突然出現,像是追趕了我一路?
沒來得及細想,小白已衝到面前,一把將我摟進懷裡。
我只覺四肢百骸已沒半分力氣,想就此軟倒在他懷中。然而手腕下劇烈跳動的經脈提醒著我,沒時間了!我掙扎,卻被他加力抱住:“阿悅,你受傷了?!”
我掙不脫他,心中焦急萬分,忽然想起那人曾教過我的困字訣,腦中清晰地閃過他所說的話:藤精樹怪最善於用枝蔓纏住對手,他日施術時只須用我在你掌心劃過符咒的這隻手,拍上對方一掌,同時心中動念,想象自己的元神是真身中,驅動枝椏將對方捆住,這就成了!
只是那時做夢也沒想到,這看家本事先前與那妖魔交手時無從施展,現在卻要用來對付自己至愛之人。
“小白!”我猛地抱住他,左掌悄悄抵至他背後。
他不意我竟突然開口說話,陡然怔住。與此同時,我心中動念,一掌拍中他背心,口中低喝一聲“困!”
小白登時立在當地,動彈不得。他萬想不到我竟會偷襲他,驚愕之極,雙目一瞬不瞬地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