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不可無禮,所謂盛名之下無虛士,況且他還是我們家的客人,怎可如此指責?周賢士,我家妹子年少性野,天真直率,你莫要見怪。”
“不會不會,我怎會見怪呢?”
謝雨卓輕哼了一聲,閉嘴微轉過身,不往這邊看,想不到她一副空靈剔透的模樣,心性卻孤傲得緊。周全來到這個時代後,歷經患難,在五斗米教忍氣吞聲一年多,性格脾氣已經有了很大改變,沉穩內斂了許多,能忍能容,自然不會與小女孩一般計較。
王凝之很是不服:“元歸,你就動動筆,讓大家開開眼界吧。”
“還是算了,我這點雕蟲小技,難登大雅之堂,實在不敢怠笑方家。”
王家兄弟不依不饒,要叫周全寫字。他們的書法功底也並不比周全差,並且家學淵博,家傳書法已經是天下第一流的書法,實在不必捨近求遠,眼巴巴追著周全。但正因為他們家的書法是第一流的書法,平時很難看到可以上眼的、特點新明的書法,一旦見著了周全的柳體之後,其堂堂正正的風格足可與王家書法媲美,就象武痴見到了絕世秘笈,那是非看個清楚不可的。王徵之與王獻之就是十足的“筆痴”,而周全偏偏不讓他們看清楚,不跟著他屁股跑才怪呢。
謝道韞說:“不如我們各斌詩一首,寫在紙上,既可欣賞彼此的詩文,也可比較一下書法,豈不美哉?”
眾人大多叫好,只有周全有些難堪,不願參與,王凝之說:“元歸的書法我是見過了,正好見識一下詩文,所謂高人雅量,詩賦必不尋常。”
周全難裡會寫什麼古體詩,又是推拖。魏晉時代是一個風氣開放,喜歡自我彰顯才華的時代,文人見面,都喜歡吟上幾句,寫上幾筆,象周全這樣深藏不露的極少,已經有些引起眾人的不快,特別是那個謝雨卓,臉上明顯有不屑和譏諷的表情。
眾人正在鬧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僕急急闖了進來:“大姑爺,你在這兒就好了,我們家夫人產難,胎兒橫逆不出,產婆束手無策,求你畫一道催產符。。。。。。十萬火急!”
這個僕人是隔壁謝萬家的,原來是謝萬的夫人難產(古代叫產難),王羲之一家信仰五斗米教,王凝之也懂一些符術,聽說他在這兒,謝萬就遣僕人過來求符了。眾人都靜了下來,望向了王凝之,王凝之有些緊張,但立既喝道:“速取硃砂、黃紙來。”
謝奕家在旁邊待侯的僕人應聲忙去取硃砂和黃紙,王凝之從袖中取出毛筆來,一撇眼看到周全,不由大喜:“我險些忘了,放著閩南治的大祭酒,天降神人在此,哪裡還用得著我出醜?元歸,這事你可不能推拖,人命關天,我畫的符不一定有效,這次非你不可了!”
這事周全可真的不能推辭,現在住在謝家,還要謝家幫忙舉行婚禮,欠人家老大一個人情,畫符救人更是學符法的宗旨,於是爽快地接過狼毫。
很快僕人就拿來了硃砂和黃紙,眾人七手八腳把桌上的食物移開,空出一塊地方來。周全叫,“再去取半碗清水來,不能沾了葷腥。”
僕人忙又去取水過來。周全整衣肅容,裁下一小張黃裱紙,醮了硃砂,在桌前足踏星斗方位,走起禹步,三步九跡,存想面謁神靈,然後左手持碗在口邊,唸咒曰:“一化九龍水,二化王母催生水,三化觀音瓶內水,四化西天陀水。。。。。。”唸的同時,右手在黃紙正中間寫了一個繁體的“車”字,然後在周邊寫“馬”字,大大小小都有,將整張符紙寫滿,寫完之後,運功將符紙燒化在碗中。
“將此水令產婦喝下既可。”
那女僕如獲至寶,雙手端著碗飛快走了。
剛才周全集中精神寫字,並沒有特意使用哪一種書法,而是他的自然筆法,但集中了他的精氣神之後,也是氣勢渾厚,入木三分,眾人雖然沒有稱讚,卻也沒人敢說他的字難看。
謝雨卓見周全畫的不是奇怪的符文,全是漢字,不由露出懷疑之色:“寫幾個字也叫符法?”
周全道:“符法種類繁多,有一種稱為‘字元’,就是由單純的漢字組成。漢字由來已久,據說乃是上古神人倉頡所造,每個字都具有神力,傳到今日,雖然大部份字已經面目全非,卻還有少數字體保留了神力。。。。。。”
王凝之如獲至寶,“原來還有這種符法,元歸必要教我!不知有何講究?”
“此符正中寫“車”字,四周遍寫馬字,大小不拘,但字型須書寫端正,畫符之時必須同時唸咒,然後燒灰和水飲之。馬字數量如果是單數,所生必男,馬字成雙,所生必女。寫時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