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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嶽州是大戶人家,可是在酒家點菜,亦不是大手大腳,吃多少點多少。都儘量吃完,有一樣菜式沒吃完,便也是讓隨從拿了去。可見,平常人家,鋪張浪費,那是極鮮見的。

到得船上,興奮勁兒過去了。臨睡前,文簡思家,一句話,讓文箐更是情緒低落。“姐,姨娘去給爹遷墳了嗎?”

關於周成被殺的事,文箐一句也沒同文簡講,只是道不去蘇州了,自己帶了他去杭州,姨娘同陳嫂他們需扶爹爹同母親的靈柩,隨後便至。文簡雖不明白為何不能同行,不過他是高興不用回蘇州那個討厭的地方了。雖然小小年紀,有疑問,只是見姐姐不高興,也不再多問。再說,孩子的問題來得快,去得快,隨口便把話題扯到旁的地方去了。

此時聽他說得這句,文箐嘆口氣道:“可能吧。”一看弟弟期盼的眼神,只得狠心哄道:“想必過幾日,便也能趕上咱們。咱們今次可是當先鋒了,前去查探情況,大軍隨後趕到。”

文簡以前聽姐姐講打仗的故事,沒少聽說“先鋒”一詞,如今自己當了先鋒官,更是覺得自己了不得,不免喜道:“那三舅母家好嗎?”

“自是好的。三舅母同母親歷來極親厚,對咱們亦是好的。”文箐將姨娘處聽來的話,又轉述給弟弟,不如說再次給自己一次安慰。

文簡睏意上來,“哦”了一聲,便睡著了。文箐見弟弟能如此幸福的享受睡眠,不免有些羨慕,轉過頭來,睜眼看看上面的倉頂,黑暗中看不分明,只模模糊糊地感覺上面有頂撐著,天不會塌下來。聽著江水拍打船體的動靜,一聲又一聲,無法酣然入睡。很久以後,怪夢連連,夢裡不時在追人,要麼便是匕首的寒光,或者那把帶鏽的菜刀,猙獰的兇臉,更是意識分明地感覺手指頭還有粘溼的感覺,以及慘淡的月光……

從夢中嚇醒,文箐大口大口地喘氣,文簡在船上,睡得亦不如家中安妥,也被她驚醒過來,叫了聲:“姐……”

文箐拍了拍他,道:“無事。姐做了個夢罷了。”

文簡緊緊地靠攏過來,雙手緊緊抓了她一隻胳膊,貼得緊緊地。他亦曉得這一路再沒有陳嫂或者姨娘照顧,只能寸步不離地跟緊了姐姐,白日裡下船便是,生怕自己被拐了,同姐姐分離了,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小小的孩子,亦會吃一次虧,學一次乖,而且學習能力更強。靜靜地觀察打量身邊的世界,並慢慢形成自己的認知,曉得誰好誰壞,善惡分明得很。就如他對姨娘說周成討厭得很,背地裡同栓子哥說那是個“壞人”。

文箐感覺到弟弟的體溫,溫暖極了。不知姨娘身邊沒有弟弟,又如何能入眠?自己離開她,她一個柔弱女子,如何處理?前晚她說得那般堅定,把事在女兒面前說得輕而易舉,文箐卻曉得這中間只怕困難重重,可是自己不得不離開。如今稍冷靜些,她不免又從頭想過,一次又一次問自己:這次帶了弟弟逃,正確嗎?

目前沒有答案。什麼後悔,那都是事後回頭來看,如今身處事中,誰能堪破?

文箐這邊不停思量著,直到天亮。便聽到船艙裡有人走動,腳步聲也頗急。她便不由得緊張起來,不知外面發生何事。文簡亦是睡得輕,也醒了過來。文箐帶他去洗漱,碰到迎面過來的席韌,他臉色不太好,完全沒了昨天的興奮勁兒,只是見了文箐眼圈有些發黑,仍是勉力一笑,道:“慶弟。怎的這般早便起來了?沒睡好?”

文箐笑道:“先時高興,睡不著。如今起來,便是頭腦有些發昏。大哥可有何事?”

席韌便有些緊張地問道:“可是哪裡不適?要不要緊?現在也實是早呢。不如多回去再歇歇。簡弟無事吧?”

文箐見他十分關切,感激地道謝:“多謝大哥關照。我弟弟好得很。你這是去忙甚?”

席韌有些懊惱道:“都怨我昨日貪玩,非要去赤壁一瞧。我家小妹因此著了些涼,如今得了風寒。正打發了人去找醫生來瞧瞧,眼下船是開不得了。”

文箐想起昨天席柔還非要下地同文簡一起跑了一段路,不會是那會子功夫出不汗,見了風,便著的風寒吧?一時緊張起來,心想自己這不是給人家寶貝妹妹添了事嗎?心裡愧得慌,關切之情更是溢於言表:“可是嚴重?要不要緊得很?有帶了藥沒?這鎮上醫生多不多?”

席韌回道:“如今是高熱不退。藥是帶了,只是吃下去便容易吐,她打小就吃不得藥,怕吃藥,哄上十回也吃不了一回。便是這般,才拖到今天早上,適才天矇矇亮便派人上岸去了。我爹掛念兩位小兄弟,又擔心你家小弟只怕吹了風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