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箐聞言一愣,心道:“我是個女的,怎的同你為兄弟同袍之義?”不過此時打死她,也不會說將出來,只看向席員外,道:“席家大哥,怎的便忘了員外?你我要結拜,自是得需徵求了員外意見才是。”
席員外就在他們一側,初始只聽二人說話並不多插嘴,此時亦抱了席柔,哄著幾句,道是馬上走。
席韌一聽,也有道理,便緊走過去幾步,欲去找員外說此事。文箐卻在說完後,感覺自己那般說來,有人可能會覺得是拒絕,可是隻怕席韌是認為自己嫌不正式,豈不是自己有意高攀之嫌疑?便急著拉住他道:“是我多嘴。此事我看便是你我結拜便是了,也休得同員外多說。”
席韌卻不同意了,堅持要同自家爹說說。文箐心裡嘆口氣,心想,自己要同他結拜了,本是好事,以後萬一無路可走,也許還能留下一條。只是自己這性格,實是不想多同外人打交道拉關係,如今要是告知員外,豈不是還得叫員外乾爹了?
席韌卻沒有她這多心思,只過去同員外低聲說得幾句,方才走過來道:“我爹說了,隨你我。慶兄弟,你一句話,樂意還是不樂意認我這個哥哥?”
文箐先是被他文縐縐的印象所誤,沒想到在感情上,他還真是個爽利的人,十分乾脆。只得硬著頭皮答:“自是樂意的。只是我落難之人,怕是高攀了。”
席韌搖頭,要攏了他肩過去。可是文箐經了周成一事,對於肌膚之親已經十分敏感,當下微微一側身,道:“席家大哥也真是爽快之人。”
席韌沒攏到他肩,也不在意,只一起走道:“慶兄弟這話就太客氣了。難不成,我還敢委屈你不成?咱都是平民,什麼高攀一說?你既樂意,來,咱便在這裡結拜。”
文箐同他並肩站立,然後一同跪下,煞有其事地真個結拜。心裡覺得這事怎的就這般輕率完成了?她是半點兒沒感受到桃園三結義的那種豪情,反而有點半逼迫的,當然,這種逼迫,她亦不反感,反而是感動。
而席韌卻不知他這一結拜,日後會失落什麼。以至後來有段時間,他一度懊惱,真不該急於攀什麼關係,佛家說的有得必有失,真正如此。
席柔在不遠處見得哥哥這般,好奇地問爹:“哥哥同周家哥哥在拜什麼呢?”
奶孃在一旁道:“自是義結金蘭,兄弟結拜。”
席柔哪裡明白這些,只是眼熱,於是叫道:“我也要你呢,小哥哥?”後面半句便是對文簡所言,想尋求一個“志同道合”者的支援。
奶孃在旁邊看了一眼文簡,見他悶頭不吭聲,正合自己意,便哄著小姐道:“你哥哥著急認兄弟,你倒是眼熱得緊。他認下兄弟,自也成了你乾哥哥,你又何必再去認?”
席柔聽完,嘻嘻笑道:“真好玩。那小哥哥也是我乾哥哥了?”過了一會兒噘嘴道:“不,我不要認小哥哥作乾哥哥,還是小哥哥,好叫。”
奶孃想,小姐就是年紀小,想起一事便是一事,又容易忘得很,她不堅持了反而好說,越發著意地哄著她,只求她不哭鬧便好。
文簡其實心裡亦想要跟著姐姐一起,只是奈何不成。現在在奶孃這個大人的目光注視下,又聽得說他們不用結拜,哪裡敢點頭說自己也想拜一拜。只是有些羨慕席柔有奶孃抱,更有爹爹抱。
回去的路上,文簡想著爹沒了,母親去了,姨娘如今離得遠了,自己也沒有長輩來抱了,便只牽了姐姐的手,一聲不響地認真走路。倒是席柔,見得文簡自己走著,便也不好意思讓奶媽抱了,更是甩了爹爹伸過來的手,小跑著,同文簡暗自較勁。
正文 11 風寒症
有了這一次上岸的經歷,在席家人關照下,成功做成了一筆買賣 ,且同席韌相談甚歡。在回船的途中,文箐一掃先前的壓抑,心情稍微明朗些。畢竟覺得自己這趟出行算是成功的。既有貴人相助,同時也曉得只要自己捨得張嘴,多說得幾句好話,抹得開面子,便能掙得些錢財。雖然不多,但是也不至於因為怕手頭的錢緊張,捱餓。
此次出門,姨娘非要讓她錢全帶上,結果她最後只取得八百貫鈔,六兩碎銀子,在古代,這實際上是很多了。就如曾家大嫂所說,一年也掙不得這麼多。在小戶人家中,這算是鉅款了。文箐穿越過來一年半有餘,也略略曉得這裡物價,周家所花費果然是中產以上的人家,便是那極節省的曾大嫂,也不能算是小戶人家。只是古代人,實是都節儉得緊,對於銀錢,更是摳著用,一文恨不得掰成兩文,用了正面可以用背面。
她看席家員外,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