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冰說:“不用你摘星星,針對粉碎性地質結構,必須先用圓木支架頂起來,再煅料石,砌成拱型券,可確保安全,一勞永逸,為以後正常通水不留後遺症。”
山上有的是樹,各社都不乏石匠,此方案,當即作了安排……
儘管如此,肖冰對這段工程仍不放心,每天夜裡,去檢查安全,已成慣例。
她從天井下去,走了段高低不平的洞,臨近作業面,見張軍赤臂露膀,與夜班社員掄錘打釺,身子似水洗了般,她真為有這樣領導欣慰,但作為大姐姐,對他沒明沒夜操勞不安。剛要批評,張軍見她走來,把錘遞給一個社員,生氣地:“我以指揮長身份,命令你回去休息,你的身子,不允許再連軸轉,這工地沒我可以,決不能沒你。”
肖冰理解張軍的心,笑笑說:“我身子硬著呢,放心,看看就……”
一個“走”字沒出口,忽聽施工面附近頭頂上圓木似有響動,她敏感地抬頭看去,見一根圓木在動,憑經驗,順手從巷道掂起根鋼釺,邊用力頂那根活動圓木,厲聲喊:“快撤!”
張軍反應也夠敏捷,幾乎在肖冰喊話同時,從地上撈起根鐵撬,猛用力頂去,跑去的一個小夥子要返身來頂,被他喝退:“肖姐,你先走。”
此時,肖冰臉早憋成紫茄子,她無力說話,又不肯丟釺,張軍觀察了下,咬牙頂著,猛用力將她一推的同時,丟撬朝她撲去。隨著頂力失衡,就聽圓木一聲斷響,冒頂石頭“轟隆隆”塌下來,立即把施工面堵得密不透風。
七、八條人命,可怕的後果,幾乎在一瞬間發生,張軍由於用力過猛,把肖冰推了老遠,等扶她時,已軟綿綿站不起來,眾人七手八腳把她抬上絞車,上到井口,攙扶著走向住地時,因先前頂圓木咬牙死頂,一口鮮血吐出,面色蠟黃地靠崖壁喘息不止。
眾人要送她去醫院,被斷然拒絕。一夜忙亂,待黎明姍姍到來,肖冰與張軍連夜制定出補救措施,迅速使工程邁上正軌。
戰鬥,迎來明媚的春天,陽春三月,林茂花繁,太行山顯得更加俏麗多姿,分外妖嬈。修渠引水工程,終在緊鑼密鼓聲中竣工,連同水庫、電站及整個配套工程,在肖冰眾技術人員重新驗收後,確認符合設計要求,才一塊石頭落地。
儘管如此,肖冰與張軍、杜昌、梁楓等人商定,考慮到開閘放水發電時,匯江市主要領導親臨剪綵,不少部門負責人亦將參加——彰州的葉輝因提出先上漏水河工程,與肖冰意見相左,認為丟了西瓜,去揀芝麻,小打小敲,無足掛齒,起不到轟動效應,耿耿於懷,藉口不來。鑑於匯江有關領導到場,不得不派些文臣武將捧場——為了百無一疏,先向水庫試放一週,一面逐一檢查,一面驗收渠、涵、庫、壩承載抗水力及電站執行,待一切正常,再電告市領導來剪綵,比較主動。
她的建設,立即得到張軍、杜昌、梁楓等人認同。“水火無情”,這是水利工作者再清楚不過的常識,即使百分之百把握,也只能按百分之八十心態去對待。杜昌、梁楓早有此意,經肖冰一提,更對她敬佩有加,兩人不由在心裡想:‘多好的同志!難得的人才,只有不為邀功取寵,腳踏實地埋頭苦幹又精於技術的人,才具備這種情愫。’
不想,開閘放水這天,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沿渠、庫電站周圍群眾,資訊比通了電還靈,四鄉八里的,全趕了來,人山人海,怕從亙古以來從沒這樣熱鬧過。有認識肖冰,也有不認識的,齊湧著一睹為快。一位老人顫巍巍擠進人群:“鄉親都說,天上給咱這山裡降來個仙女,能畫道成河,旱地變成水澆園子,再不用瞧老天臉色行事,還能象城裡人樣,點上個什麼……?一個玻璃球,就照亮全村,這不是仙女下凡是啥?” 。 想看書來
三 引泉修渠,甘願住巖洞 攀崖蹬嶄,險闖鬼門關 10
張軍一見是小燕媽,本村一個嬸嬸,且和這位老人有段難以割捨的淵源——還是在彰州搞地下工作時,一次外出送份重要情報,完事後,本想回村看下孤身一人的父親,發現身後有兩個鬼頭鬼腦傢伙,‘被特務盯上了!’幾年虎穴狼巢閱歷,小小年紀對敵鬥爭已有一定經驗,憑藉路熟,穿街拐巷,鑽進小燕媽家,說明情況後,老人嫉惡如仇:“大侄子放心,我這家從不會讓狗進門。”
在小燕媽家躲了一天一夜,老人確認已沒了尾巴,張軍說:“大嬸,轉告我爸,為防萬一,就不回去了,彰州組織還急等我的信呢。”戀戀而去。
自此,張軍與老人更有了特殊感情。是友情?親情?也許都有。尤其幾個兒女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