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不知道。”在車上他看著手裡的小丑面具悶悶不樂,“如果屍體會說話就好了。”
“至少我們知道第一個人是用槍的。”
“拜託這是在黑手黨……用槍的人多過馬尾巴上的毛!又不是每個老大都像我這麼有個性……這樣吧既然我們知道兇手要依靠遊行作為掩護不如干脆今晚我們也混進遊行把他找出來!!”
“哈哈哈哈哈……”大叔禁不住發出了爽朗的笑聲,用一隻手拍著他老闆的肩膀,“幾年過去了BOSS雖然已經是個像模像樣的BOSS了,說起話來依舊像個小孩子呢!”
“羅馬里奧你是在嘲笑我未老先衰麼……”
電話適時響起免除了BOSS不滿的抱怨。然而放下電話的時候Dino發現自己的手因為難以置信而在微微地顫抖。羅馬里奧看著自己的BOSS臉上糾結而複雜的表情。
“……不知道這算好訊息還是壞訊息。”他呆呆地說,“線人說警察現場蒐集到的子彈夾裡面,有一發很特別,與其他的普通彈夾都不一樣,那好像是……”
“是……?”
“……彭哥列的死氣彈。”
他過了好久才用力地回答,然後突然像被蜜蜂蜇了一樣叫起來,“不可能!彭哥列是我們的同盟家族,九代那個老頭子一直都很和藹的啊啊!!他們根本沒有襲擊我們的理由啊!!”
車停在路邊。羅馬里奧好不容易平息了少主不可遏制的懷疑,告訴他只憑一枚彈夾來確定這種事情是非常唐突且不精確的。Dino毫不猶豫地抓了他那號稱在沙漠中也有訊號的行動電話一通直接打到彭哥列總部,卻發現毫無反應。他氣得在汽車旁邊跳腳,完全不顧自己有失首領的面子。
“不可能的!我不相信!”他走來走去無數個來回,好像舊時鬧鐘裡機械的錫兵,“如果死人能說話就好啦!就可以確認那到底是不是死氣彈了……”
“聽說最近這一帶受到什麼干擾,訊號一直很差。不過我們可以去見一個人。”大叔開啟車門,準備啟程。
“誰?別跟我說我們飛去見九代。”
“不……屍體不會說話,但是我們可以去見最後一個見到屍體的人。”
教堂古老而簡陋,既沒有哥特式的尖塔也沒有巴洛克的圓頂。它好像身懷秘密的人,小心翼翼地藏在運河和舊城的縫隙裡,教堂依然鑲嵌著巨大的彩色玻璃,畫著三位麥琪給初生的耶穌帶來禮物。
——然而這裡畢竟並非光明的所在,教堂後面的墓園裡有大量無名的墳墓,有倒斃街頭的流浪漢也有無人認領的棄屍,更多的是在家族的鬥爭中失去地位和生命的黑手黨成員。如同墨守著某種非實體的成規一般的,多年以來這裡成了無數黑手黨安息的終點。
Dino看著面起的神父。神父顯然老了,他的耳朵不太好,全白的頭髮鬍子像是下了雪。神父和藹地笑著,彷彿這樣笑著便可以升入天堂。他說孩子,請記得禱告。
Dino說我來是想請教一下某天埋葬的加百羅涅家族的成員的事情。
神父說上帝賜給我們生命是為了讓我們理解愛的所在。
Dino說我知道感謝上帝賜給我生命可是我現在有很重要的問題要問您麻煩您跟我們單獨談談?
神父說上帝賜給我們麵包和乳酪也是為了讓人瞭解愛。
Dino說我愛麵包和乳酪但是我真的有急事您就不能直接回答我的問題麼?
神父說我們愛我們的麵包和乳酪但更重要的是我們彼此相愛。
Dino決定放棄繼續交涉的努力。
他本想直接走掉,然而抬頭的時候看見上面那塊巨大的彩色玻璃,並不強烈的陽光從那裡流淌下來好像透明的琥珀色,這灰色的小教堂裡是如此安靜似乎陽光淌在地上的時候也會留下痕跡。
他脫口而出,神不在這裡。
神父好像瞎了的眼睛突然開啟,和藹的笑容變得扭曲。他說你說得對,年輕的加百羅涅首領。
神父在這教堂已經很多年,他說我還記得你父親,那是一個像海一樣平靜又像海一樣充滿力量的人。
Dino揉揉眼睛想確定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可是神父分明就是剛才的和藹笑容看上去沒有絲毫改變。
“神父,那些屍體……”
“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東西。不要相信你所聽到的東西。不要相信你的記憶。他們都是會欺騙你的。”神父的聲音很慢並且清晰,他領他去看長草的墳墓和沒有姓名的墓碑,“可是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