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渲…”莫牙扳正程渲的頭,讓她的眼睛直直看著自己,“我,好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
程渲抬身抵住莫牙滾熱的額頭,莫牙看見她眼眶裡蘊著真摯的淚水,融化了自己寂寞多年的心腸。
客棧外
從賢王府走到禁錮著刺墨的小宅,一路要經過莫牙程渲安置的客棧,唐曉抬頭望去,見莫牙住著的房間還亮著稀薄的燈火,那燈火搖曳不止,唐曉看著出神,燈火忽的暗下,讓整個客棧沉入了深邃的暗夜裡。
唐曉收回眼神,拖著瘸腿朝著小宅方向步步走去,唐曉摸了摸袖口,這一次,他信心滿滿,他有把握刺墨一定會幫自己。
但他內心深處隱隱有些傷感,如果世上沒有了唐曉這個人,又有人會一直護著穆玲瓏嗎?那丫頭頑劣任性,不好應付,除了自己,還有誰可以耐心無怨的守在她身邊。
穆瑞說,這個女兒總喜歡飛蛾撲火不顧一切。
唐曉心頭揪住——情如烈火,讓人奮不顧身。自己不在,誰為這個傻丫頭遮風擋雨,抵禦烈火焚心?
——你想的太多了。唐曉暗笑自己。你只是郡主身邊一個可有可無的護衛,沒了你,自會有別人即刻補上。要巴結穆玲瓏的人從賢王府排到了宮門口,你又算什麼?
穆玲瓏是憐憫你,她的心裡沒有你。你只是她的護衛,將來,便是她的堂兄,真真正正的堂兄,不會有結果的堂兄。
唐曉的心驟然冷下,他特殊的腳步聲在子夜裡如同鬼魅,如同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街角的小宅
滿是鏽斑的銅鎖咯吱開啟,裡面昏昏欲睡的刺墨艱難的睜開黏在一處的眼睛——他也不知道自己被困在這裡多少日子,他早已經分不清日夜,分不清寒暑。
見唐曉一步步走近自己,刺墨哀嘆了聲,又閉上眼歪下頭。
——“餓了吧。”唐曉從懷裡摸出幾塊饢餅,一個酒葫蘆,溫溫笑著按在了搖搖欲墜的木桌上,拾起一塊饢餅撕下一塊,就著酒水悠哉嚼著,“累了一整天,我也餓了。”
刺墨聞到饢餅的香氣,他嚥了咽乾澀的喉嚨,卻沒有向唐曉服軟。唐曉嚥下饢餅,撣了撣手上的芝麻屑,起身走近牆角的刺墨,指尖抬起他枯瘦的下巴,死死注視著他滿是鬍鬚的醜陋臉孔。
唐曉看了些許,在刺墨對面盤腿坐下,扳下一塊饢餅遞到刺墨嘴邊,“吃一口?”
刺墨撇過臉,朝地上狠狠吐出一口唾沫。
唐曉也不生氣,笑了聲吃下饢餅,“都說蜀人剛烈,果然如此,刺墨雖然是文醫,卻也是一身傲骨不服軟,寧願餓死,也不願意幫我。”
——“死了心吧。”刺墨嘶啞道,“死了這條心。”
“我活到今天,沒有死在巴蜀,沒有死在路上,怎麼會去死心?”唐曉大笑,他揚唇逼視著刺墨如同骷顱的臉,“刺墨,你不願意幫我,但你…又願不願意幫別人?”
——“刺墨困在這裡如同螻蟻任人碾殺,已經是自身難保,又怎麼去幫別人?”刺墨無力的垂下頭去,閉目像是打算睡去。
唐曉從袖子裡摸出一件疊得齊整的白色緞衣,繡著梅花的領口向上,刺墨周身泛著惡臭,忽的嗅到一股皂莢的清香,刺墨一個激靈抖了抖身體——他熟悉這股皂莢氣味,他太熟悉…那個人。
☆、第64章 莫牙牙
唐曉從袖子裡摸出一件疊得齊整的白色緞衣,繡著梅花的領口向上,刺墨周身泛著惡臭,忽的嗅到一股皂莢的清香,刺墨一個激靈抖了抖身體——他熟悉這股皂莢氣味,他太熟悉…那個人。
——“你認得這件衣服上繡的梅花麼?”唐曉淡笑,“你在岳陽生活多年,應該認得的,不認得也不要緊,我說給你聽:這是司天監的標示梅花印,司天監的卜官朝服上都繡著這樣的梅花,我手中的這間白裙,是用姑蘇桑蠶絲織成,輕如蟬翼白如羊脂,能穿上這件衣服的,只有司天監的第一卦師,也就是大齊國,可以用鎏龜骨占卜的卦師。”
刺墨緩緩抬起凹陷的眼珠子,他冷冷掃過唐曉手裡的白衣,又不屑的散開眼神。
“你困在這裡太久,很多事你都不知道。”唐曉拂拭著白衣上精緻的梅花暗紋,“這件衣服的主人,就是司天監的第一卦師,修兒。齊國人都知道修兒,你一定也知道。但是…月前司天監摘星樓大火,修兒葬身火海…刺墨,這件事,你一定不知道吧。”
刺墨昏黃的眼珠動了動,但仍然沒有發聲。
唐曉把白衣貼近鼻尖,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