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皂靴,耳邊響起有些熟悉的聲音,輕聲問道:“你沒事兒吧?”
宋研竹想不起來這個聲音在哪兒聽過,迷濛著眼抬頭,只見陽光下,一個男子著一身墨色的衣裳,領口和袖口是金絲邊流雲紋的滾邊,那人生得很是俊俏,風流俊逸,長身玉立,低著頭望著她,周身貴氣不可言喻。
宋研竹不知他是誰,此處離和禧堂不遠,想來是崔老夫人的家人。她揉著頭起身,正想開口致歉,忽而瞧見他手頭抓著的玉骨扇子,腦子裡忽然轟一聲作響。
“這幾日別再招惹石為天,我瞧馬車裡的不是個等閒之人……那些黑衣人身上掛的是王府的腰牌……”
當日陶墨言的話忽然響徹在宋研竹的耳邊,宋研竹渾身一震,忍不住眯眼再看那人,而後迅速的低下頭去。
九王……朱起鎮。
前一次在裡水鎮不過是場偶遇,如今卻在宋府裡相遇。宋研竹下意識便倒退了一步,想要逃跑:這是她前一世的姐夫,這一世的準姐夫。上一世宋歡竹出嫁時宋研竹不曾見過朱起鎮,就連他的事情,也是後來聽陶墨言說起的。
許人人都覺得嫁給王侯是件姓氏,還是九王這樣龍章鳳姿的風流人物,可偏偏,宋研竹視他如蛇蠍。
九王?該如何評價呢。世間人常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可是這位九王卻是特殊的存在。
聽聞那年九王納妃,二人夫妻恩愛,伉儷情深,一時傳為佳話。可惜沒過一年,九王妃便因病去世,那一年起,九王性情便大變,好流連花叢,夜夜笙歌。聽說九王身邊美女如織,可那些美女全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拿著過世的九王妃畫像對比這些美人,便會發現,這些美女不是眼睛像九王妃,便是鼻子像九王妃——陶墨言說,九王像是在每個女子身上搜尋九王妃的影子,越像的,他越是寵愛,可若是下回能找到更像的,那麼,便是你棄之如敝履的時候。
這到底是深情亦或是薄倖,宋研竹都分不清。她只記得,曾經生動活潑,沒事兒便與她鬥上兩句的宋歡竹嫁給九王之後不到一年便失去了寵愛,過得很是悽慘。
“你沒事吧?”朱起鎮再次問道。
宋研竹低著頭,下意識地搖搖頭。
“你是?府裡的小姐?”宋研竹又搖搖頭。
“你不會說話麼?”朱起鎮又問。
宋研竹愣了愣,點點頭,又搖搖頭。
朱起鎮凝神看眼前的人,方才實在撞地厲害,她的個子矮,此刻又低著頭,瞧不見她的樣子。觀其穿著不似婢女,可是也沒聽說宋府上有個啞巴的小姐?瞧眼前人畏畏縮縮的樣子,身子還打著擺子,也不知是害羞還是害怕,這樣上不得檯面,總不會是崔老夫人口中端莊大方的大小姐,更不會是那個驚才絕豔、敢作敢為的二小姐。
怕是哪個庶女?朱起鎮搖搖頭,抬步便走。
宋研竹正鬆一口氣,正要離開,方才離開的朱起鎮忽而叫住她:“你等等!”
第89章 魚蒙
宋研竹唬了一跳,就聽朱起鎮問道:“我在府中迷路了,敢問和禧堂如何走?”
宋研竹頭也不敢抬,略抬手指向和禧堂的方向,
朱起鎮這才點點頭,眼睛一掃,只見宋研竹烏髮蟬鬢,打扮的很是素雅,露出耳朵來,耳垂很是玲瓏可愛,只是耳朵上卻毫無裝飾物。
想來還是個不受寵的庶女。
朱起鎮想著,這才道別,快步離開。
等她走後,宋研竹才發覺自己的後背都溼了,摸到抄手遊廊兩旁的石凳坐下,長長地舒了口氣。不是她想太多,而是這個朱起鎮實在是劣跡斑斑,她骨子裡就覺得他十分危險。更何況出生在帝王之家,他身上天生就帶了威懾感,壓得宋研竹不得不保護自己。
正坐著休息,牡丹匆匆趕來,道:“二小姐,老夫人催了您好幾回了,您趕緊跟我走吧!”
宋研竹剛剛放下的心又揪起來,忙摟著肚子佯裝痛苦道:“牡丹,你替我跟祖母說一聲,我怕是吃壞東西了,肚子疼得厲害,若是這樣見客人,定然要失禮的!”
牡丹慌道:“打不打緊?”
“許是中暑了……”宋研竹看看今日的日頭,哀鳴道:“不成,我得回屋躺著去。”
正巧初夏和平寶兒尋來,宋研竹往二人身上一靠,對牡丹道:“我先回去了,勞煩姐姐替我跟祖母說一聲。”
一路“哎呦哎呦”地叫著,腳下卻是生風了一般,讓初夏和平寶兒加緊步子走。
牡丹還要再攔,想起宋研竹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