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都做了多少次,不差別人這一次。
阮素娥繼續道:“是因此,有兩家蠢蠢欲動的,在做有朝一日能做濟寧侯繼室的春秋大夢呢。”她撇一撇嘴,“那種人,聽什麼就信什麼,往後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兒去。”
裴羽莞爾。
“說起來,”阮素娥神色誠摯地望著裴羽,“上次我過來,跟夫人說了文安縣主那些上不得檯面的事情,夫人可知因何而起?”
先前真是不知道,到此刻卻已隱約有了個猜測。只是,裴羽不欲說出,並且,阮素娥也沒給她接話的餘地:
“夫人出自書香門第,便是一早便已看穿,也不會點破的,哪像我和崔家姐妹,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沒個分寸地與人道長短。”
話說到這個地步,反倒讓裴羽一時間更不知道如何接話。
阮素娥已繼續道:“實不相瞞,我上次前來訴說文安縣主往日的種種,本意是想著,夫人若是尋常女子的做派,少不得因此好奇,會時時邀我上門來詢問原委,一來二去的,我總能在夫人面前混個臉熟,後來才發現,夫人不是那種對過去的事情百般計較、忌憚的性情。不為此,上次也不會直筒倒豆子一般地把事情全都說出來。”
裴羽一笑,“你待人坦誠,行事有分寸,我曉得。”
阮素娥聞言放鬆了不少,“夫人想來也清楚,我說起文安縣主的時候,話裡話外都帶著崔家姐妹。”
裴羽頷首,的確如此。而那個時候,正是崔大人進京前後。尋常人不知道,而阮素娥的父親也在兵部,對尋常武官的調動了如指掌,阮素娥只需稍稍留心打聽,便能知曉。
經過前兩次打交道,阮素娥不論怎麼都覺得,對著這位蕭夫人,言辭越坦誠越有好處,便直言道:“我是早就清楚,崔家姐妹的確是心高氣傲之輩,崔家也是有意讓閨秀與當朝的年輕俊傑結親。”頓了頓,低聲道,“崔大小姐看重的是暗衛簡統領,崔二小姐容貌分外出眾,眼下看中的是……侯爺或當朝國舅爺。”
“哦。”裴羽漫應著,斂目沉思,片刻後眼含探究地看向阮素娥,意思是“這與你有何關係”。並且,她對那句“侯爺或當朝國舅爺”很是不解,崔二小姐連已娶妻的蕭錯都惦記?那就難怪了——難怪跟一些人放出風聲,說她已病得不久人世。
阮素娥則是特別不自在地樣子,身形動了動,調整了一下坐姿,繼而又端起茶盞啜了口茶。
這意思是不是說,阮素娥鍾情的是簡讓、蕭錯或國舅爺江予莫呢?
應該是吧?
這三次登門……蕭錯應該是不在阮素娥的眼界內,那麼,不會是有意請她從中說項吧?
那可是她如何都不肯做的事兒。麻煩,橫豎落不到好處,何苦來的。
阮素娥則已平靜下來,思前想後,怕裴羽誤會,連忙道:“夫人不需為此多思多慮,我只是……只是與夫人說說這些事情罷了。我再怎麼樣……家父管教甚嚴,我是絕不可能生出不該有的妄念的。”繼而自嘲一笑,“我到底是個俗人,文安縣主說過的話——那句我得不到,誰也別想得到的話,我應該還是認可的。況且,崔家姐妹,地位可輕可重,真讓她們得逞的話……那別人還有活路麼?”
裴羽這才釋然,卻也不能多說什麼,“我知道了。你的話我都記下了。”
“那就好,那就好。”阮素娥連聲應道,繼而躊躇片刻,道,“那張二小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夫人平日要多留意才是。”
裴羽笑了笑,嗯了一聲。其實,她最不需防範的便是張二小姐——蕭錯這一段常出入張府,以前亦是,張二小姐便是有什麼打算,不是已經落空,便是無從開始。
畢竟,她那個夫君對女子的記性……委實糟糕至極。
再說了,哪一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張二小姐舉止端方、行事有分寸,證明的恰好是她明白輕重,姻緣的事應該不會走文安縣主的舊路。
阮素娥把該說的都說完了,便起身道辭。她看得出,自己固然不能讓裴羽生出結交的心思,可是日後能夠常來常往,便不需再擔心日後不能登門。
送走阮素娥,裴大老爺帶著誠哥兒來了。
裴羽很是意外,快步迎到垂花門外。
裴大老爺已經下了馬車,滿臉慈愛的笑容,看到裴羽,笑意更濃,“誠哥兒這些日子每日都在唸叨你,今日求了這個求那個,一定要我帶他來找你。”
“姑姑,姑姑!”誠哥兒無法掙脫祖父的懷抱,便張著手臂眼巴巴地望著裴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