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他:“你怎麼對女兒家的詩詞這麼熟悉?”。
他沒有笑
彷彿猶豫良久,他低聲問我:“阿蓴,你對聖上有思慕之意嗎?”。
這話著實唐突了
我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難以自抑地流露出失落之色,我實在忍不住,問他:“你到底是誰?”
他的笑容有些狡黠的意味,最開始我見者他的時候,他當真如同九天之上降落的神祗,現在則越來越像一個凡人了
“記住我的名字。我是愛新覺羅弘暉。”
震驚無法形容我的感受
“這怎麼可能……”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他看上去宛如臨凡的神祗,青春美貌,弘曆看上去都比他更年長
正當此時,岸上傳來了宮女們的呼叫聲,她們在喊:“宣妃娘娘、宣主子——”
我聽出是我宮內大宮女的聲音,撥開蓮葉打算回答。
弘暉卻突然攔住了我。他阻攔的時候,也沒有碰到我的衣衫,只是抬袖隔空擋著我的去路。
我疑惑地看他
他搖頭道:“不要回答。”隨後解釋道,“你知道血滴子嗎?”。
血滴子!
我全身一凜。這個特務組織我當然知道,不過是從前世的電視書籍上。我內心驚濤駭浪,表面上卻一派鎮定地問他:“你是說,我身邊有血滴子裡的人?”。
他點了點頭
呼喊聲漸行漸遠,我撥開荷葉和他一起出來,他說:“再見。”。
我敷衍地點了點頭,看著他走了。今天一天,顛覆三觀的訊息實在太多。不論是皇后的嫡子復生,還是雍正皇帝居然用血滴子來監視我這件事情,都讓我思維紊亂,情緒激動。
一直以來,我都知道身邊有皇帝的人,他對我生活的干涉,很多時候已經到了我無法忍受的地步
可我沒想到會是血滴子的人
這放現代,就好比你做了領導的小三,本來曉得他在監視你,但不過以為他買通了保姆,誰能想得到他會出動國安啊?
真心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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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十年的時候,我已經十八歲了
廊上鸚鵡大叫:“宣妃——宣妃來啦——參見陛下——”。
怪模怪樣、荒腔走板的聲音惹得廊下宮女們不住嬌笑,大太監要出來喝止她們,我笑了笑,制止了他。這些花朵般嬌嫩鮮活的生命,不知何時就要被命運突如其來的寒霜凍結。
現在能快活一刻是一刻吧
走入殿內,熟練地自藥罐中倒出藥來,手託銀盤走入內殿,向著雍正皇帝行禮。
皇上其實面貌英俊,也不顯老,但長久的大權獨攬讓他面相中總帶著些凜冽威嚴、陰沉難測的感覺。是哪怕閉目躺著也讓人不敢直視的面容
聽到我的問安聲,他撐著身子坐起來,溫和地望向我。
這是他難得的溫柔時刻。在平時,他總是那麼的威嚴、睿智、可怕,總讓我膽戰心驚,他和我的相處模式,更像是嚴父和膽小的女兒
可前後兩世,他是唯一和我有過親密接觸的人。
想到這裡,我心裡涼得像是外間的水磨青石板。
難道我的一生,就是如此了嗎?
雖然在想別的,但我還是柔聲說:“皇上,該服藥了。”。
他低低地說:“阿蓴,過來。”
這一幕是這麼的眼熟,我一時恍惚,想起四年前在慈寧宮的內殿,一樣的藥香,一樣的氛圍,太后在內殿用嘶啞的聲音喊我,說“阿蓴,到我這兒來”。每一次的相遇,都像是為了日後的離別鋪設,時光的流逝中,我到底失去了多少?
我走過去在病床旁邊坐下,皇帝竟也如同當日的太后一般,輕輕撫摸了我的頭髮。我沉默地依著他的手掌,心中卻暗暗地生出一種莫名的驚恐之意。
他輕聲問我:“阿蓴,你怪朕嗎?”
我停了片刻,搖頭
不怪,真的不怪
雖然這兩年,雍正皇帝一邊在朝堂上打壓允禎,一邊在後宮冷落和他有同黨嫌疑的我。同時盛寵謙妃劉氏,對她在熹妃指使下百般打擊欺辱我的行為不聞不問。但我並不怪他。因為,他不過就是他而已
有的時候,我會覺得他是命運之神的化身
命中註定上天使我流離失所,是我孤苦無依,是我身受磨難,使我陷入憂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