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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在外人眼裡看來更像是瘋了一般。
但是沒有一個小太監敢上前阻攔,只能遠遠地端詳。
而遠處走來的陽安長公主早就瞧到了這一幕,她只是靜靜地聽著天子劉宏的呢喃,雖然聽得不是很全,但是她能感覺到,壓抑在天子劉宏心中的那股怨恨。那是對皇甫岑的怨恨。君臣知遇之恩的怨恨。繼而得出結論,原來,天子心中對皇甫岑的重視一絲都不曾減少。
“你以為朕就必須要用你嗎?朕不用你,照樣可以平定百年羌亂,照樣!”
劍柄又要揮出,卻被陽安長公主一把攔住,道:“皇弟,發洩完了,就回去好好休息吧。天寒地凍,你的身子經不起這般折騰。”
瞧見陽安長公主,天子劉宏扔掉手中長劍,負手站立雪中,什麼話都不說。
“臣方才聽陛下說皇甫岑目中無陛下,臣斗膽說一句。”
“哼!”
見天子劉宏並不理會自己,陽安長公主繼續道:“前些時日改易刺史為州牧一事,皆是皇甫岑暗中通知十常侍,臣雖不知這中分寸,但也覺得皇甫岑此事做的還算……”
“早猜到了,朕只是不想說。”冷冷的天子劉宏終於回應了一句,然後接著道:“當年他就曾同朕談及此事,只是朕一直沒有想好這中利弊。數月前,封諝之死,朕已經猜到是他出手。只不過沒有確定。”
“這麼說,陛下不怪?”
“怪什麼,反倒是少了些麻煩。這些人終究是有異志的。”
話裡話外,天子劉宏所指的人很多。
倒是陽安長公主沒有注意到天子劉宏所說的“當年”二字,明白過來的問道:“這麼說眼下這局勢是陛下有意為之?”
“大漢傾頹,早晚如此,晚一日不如早一日。”說完這話的天子劉宏重複的補充道:“這話也是他說的。”
他,指皇甫岑。
聞此,陽安長公主點點頭。事實擺在眼前,並不是一朝一夕就有這樣的傾頹光景。而天子劉宏不過只是一個加速過程罷了。
“呵呵。”苦笑聲道:“只是沒有想到,沒有等到解決這些對手的時候,朕同他竟然決裂了!”
“盧子幹?”
陽安長公主以為是盧植之死引來兩人分歧。
不過天子劉宏卻苦笑著搖頭,道:“盧公之死,朕也是受害者。豈止一個盧子幹,那張角,那段熲。不管誰對誰錯,總之他們是這道裂痕的粘合劑,他們在,還都一切相安無事,他們走了,這道裂痕就無限大了。”
“嗯。”
“只可惜,老天不給朕時間,否則,朕就是不靠他皇甫岑也能重拾大漢江山。”
“可是,陛下畢竟是給他皇甫岑留下了河東上下。”
“那是朕有心無力。”天子劉宏言不由衷的說道:“大將軍何進,十常侍,士人,董卓,呵呵,好多的對手,只可惜朕等不到那一日了。”
聞此,陽安長公主終於發現天子劉宏的心意,問道:“陛下打算重新啟用他?”
沒有回應陽安長公主,天子劉宏拾起扔在地上的佩劍放回劍鞘,亦步亦趨,身子佝僂的朝著遠處走去。走了十幾步後,愕然停住腳步,回身看著陽安長公主道:“忘記告訴皇姐了,上次皇甫岑下獄,你同我說的事情,他皇甫岑還不清楚,如果他能解決這個麻煩,朕就可以安心的託孤了!”
………【第三章 拉攏何氏】………
神秘人報復的屠刀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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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簡單的交談過後,陽安長公主也沒有提起陽翟公主的婚事,便朝著自己的府邸往回走。她要好好想一想。一直以來,她都以為天子劉宏是受到了矇蔽,故而對皇甫岑下獄去官。卻是不清楚天子劉宏的心意。原來他知道自己天命將至,而如今紛亂的時局總要有一個人來收拾。當然這個人只能是皇甫岑。而新君即位,像皇甫岑這般老臣,如果沒有威望的新帝怎能使動皇甫岑。為了新帝能夠拉攏皇甫岑,天子劉宏在有生之年打壓皇甫岑至極致。目的就是為了給新君籠絡的機會。
用心何其良苦啊!
而君臣二人之間的關係,也讓陽安長公主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默契。
天子願意這般來演。
皇甫岑卻也樂得配合。
還一直不忘觀望洛陽的局勢,而且暗中阻止了改易刺史為州牧,入主西園軍這兩件事。難說對錯,但陽安長公主至少看到了,在皇甫岑的心中是有這個大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