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完顏阿魯罕的居所,一直沈默的徵羽才對羅枸杞開了口。
“謝謝。”徵羽說,他不在乎他傷得有多重,他只是想離開。
“你傷得很重。”羅枸杞停下了腳步,一臉嚴肅的看著徵羽,他不明白何以徵羽到現在還在忤逆那個金國蠻子,他早該學乖了不是。
“無所謂。”徵羽淡然說道,他那一臉冷冰的模樣,讓人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
羅枸杞的藥房裡住了兩個人,另一位就是徵羽見過的青衣男子,名字叫柳杏林,父輩也是御醫,且與羅枸杞的父親是好友,只是在四年前一同與羅枸杞被金人掠來。其實也不算是掠,應該說是被宋王室當是進貢的物品一起送來的,因為金人那次索要的東西包括宮廷大夫和一尊宋珍貴的針灸銅人像。
一手拿著一張熱膏藥的柳杏林走了一間偌大的房間,站在床旁,對床上的徵羽冷冷說道:
“自己貼。”
接過熱膏藥,拉開衣服,徵羽隨便敷了起來,兩張都敷好,才又將衣服拉好,平躺下來。
對於柳杏林冷冰的態度,徵羽並不以為然,每個人有不同的境遇,或許這也只是他的天性使然。
看著徵羽自己隨便貼完膏藥,柳杏林並沒有立即離去,他站在床頭,看著徵羽。
“內臟應該沒受傷,只是有嚴重的內出血,敷兩天就能見效。”
柳杏林淡然說道,羅枸杞之所以說得那麼嚴重,顯然是有意的。
徵羽平躺著,看了眼柳杏林,並沒打算答腔。
“都只是皮毛之傷,那金國大將對你還真是愛惜。”柳杏林再次掃視過徵羽的臉,悠悠說道,話一說完,人便走了。
徵羽並不明白,像羅枸杞和柳杏林這種在金人中待久的人,是如何看待像他這樣的人?不過,他也不在乎別人如何看待他,他就是一個金國將領的洩慾物件,卑賤到了極至。
在柳杏林邁出房門的時候,羅枸杞正巧端了碗粥和一個饅頭走了進來,柳杏林與他打了個照面的時候,倒是羅枸杞去問候他,不過他不大理睬。
“杏林說話一向尖酸刻薄,而且痛恨完顏阿魯罕。”劉杏林走後,羅枸杞才說道,應該是聽到了柳杏林最後說的話。
徵羽有些不適的爬起了身,看著羅枸杞將食物擺放在床頭。
“哦。”徵羽淡然應道,拿起饅頭就吃了起來,他確實是吃不慣金人半生不熟的食物。
“四年前,杏林算是宮裡最年輕的御醫,尤其精通針灸學。正巧有天金人討要針灸銅人,銅人是到手了,金人也準備離開了。不過其中一位金國將領說單是針灸銅人根本沒有用處,還需要懂針灸學的大夫及其書籍。”
羅枸杞平淡講述,他看來很瞭解柳杏林的事情。
“完顏阿魯罕?”徵羽不以為然的說道,他倒是知道完顏阿魯罕瞭解不少漢文化,這點或許遠勝於其他的金人。
羅枸杞點了下頭,表示正確。
“就因為這樣?”徵羽覺得故事似乎並不只是如此簡單,就因為如此而痛恨完顏阿魯罕顯然有些牽強,畢竟決定送誰出去的是宋皇帝。
“不是,完顏阿魯罕殺了杏林的父親,就為了幾本針灸的書籍。”羅枸杞平淡說道,彷彿是這種事情他屢見不鮮一樣。
“原來是如此。”徵羽淡然說道,他雖不瞭解這個金國蠻子,卻也知道他掠奪成性,而且嗜血。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嚼人舌根?”一個冷冰無情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柳杏林抱胸站在門口,身上背了個醫箱,正在斜視著羅枸杞。
“呃。”羅枸杞搔頭,對著柳杏林訕訕笑著。
“還走不走?”柳杏林冷冷說道,他都不看徵羽,毫無疑問他遠比羅枸杞來得不近人情。
羅枸杞無奈起身,跟隨著柳杏林離開,他們得去軍營治療傷員。
於是這兩人就這樣一起離去,只留下沈默的徵羽。
*******************
徵羽腹部的淤血如同柳杏林所言,敷了藥,第二天淤血就消退了。
在房間裡躺了兩天後,徵羽便起身走動,房間昏暗,而徵羽想見見陽光。
羅枸杞與柳杏林居住的矮房,其實就是一處藥品儲藏室,其中最大的一間是存放藥物的地方,一間做了這兩人的寢室,而其它幾間則是給病人居住的,徵羽就是住在其中一間,裡邊除徵羽外,並無其他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