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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慧芸想告訴本善,卻不知如何說好,再則,本善若知道王禿有歹心,不扒了他的皮才怪。慧芸雖然煩他要死,可真狠狠揍他一頓,也不忍心。唉!她嘆口氣,自己實在沒用,一點辦法沒有,難怪本善常罵窩囊。第一次認識禿子,是在婚後兩天,她回新房取物,看見一個男人在翻抽屜,那人就是王禿,兩人當時都吃一驚。“你是小偷嗎?”慧芸問,這句話後在磨角樓廣為流傳,許多年後,人們憶起慧芸時,也都咂摸她這一語錄,感慨頗多。“我不是小偷,我是鬧洞房的。”王禿嬉皮笑臉地說,慧芸看見他往腰裡塞了一件東西。“我是你侄子,你是俺的花嬸子。”慧芸不知道還有這般委瑣狼亢這麼大的一個侄子,不好意思起來,王禿湊過來,一股子氣息燻得她後退兩步。“你夜裡和俺本善叔**了嗎?”慧芸生氣了,出門前,娘告訴過她,會有人鬧洞房的,不要在意,結婚三天無大小,可他竟說出這般粗俗不堪的話來。她煩他恨他,卻又無可奈何,有時候想罵他,但她從沒罵過人,不知該怎樣罵他合適。

香香賣饃回來,見喜子一頭汗,氣喘吁吁跑來。“奔喪呢還報喜呢,這麼急惶惶的?”她笑了問。“吃了嗎你?”喜子問,“沒有--你趕飯時兒呢,用得著這麼慌張嗎。”喜子一笑,把手裡東西遞過去,“太好了,給你吃。”“什麼傢伙,花捲,肉--麻世霖家討的?”“你怎麼知道?”“磨角樓長年能吃白麵大米的和肉菜的,也就麻家、丁家。”“不是討的,是給的。你吃吧,涼了。”香香冷冷道:“你拿走,別人吃剩的東西,我挺稀罕嗎?”喜子正在興頭上,她一盆冷水潑來,喜子甚是難堪,進退不得。香香發現了他的尷尬,略有歉意,“謝謝你記掛著我,其實我們什麼都不是,你大可不必這樣的。以後,你也不要來我這兒了,我名聲壞。”喜子滿心想著能討她歡喜,不意是如此結果,委屈得眼淚要下來了。香香是他在磨角樓認識的第一人,從心裡他感覺和她親近。那天早上,思貴來,問香香喜子是誰,香香摟了喜子的肩,“是我的小丈夫。”香香說,眼角眉梢都是情意。“滾熊。”思貴對喜子不客氣地說,他讓喜子走,好給他方便。香香一口唾沫吐他臉上。“你那玩意,留著尿尿吧。”“現在行了,包你滿意。”“拿錢來。”“咱們誰和誰,還要錢?”“你媳婦和人睡覺不要錢,我可沒那麼賤。”思貴樂得一屁股坐地上,“你不賤,你高貴!他媽的一腳跺在腚上,前面滾出一籮筐來。”他拍拍腰,“我有錢。我想了,我不嫌棄你,你也別嫌我,咱倆烏龜對王八,一快過算了。”香香抓過麵杖,摟頭打將出去。喜子知道她說的小丈夫是玩笑話,但香香對他確實不壞不兇,至於她名聲好壞,有什麼要緊。我既不在乎她的,也不在乎我的--何況我根本沒有什麼名聲。

八 金鳳

八 金鳳

喜子提了紙和鞭炮,跟在麻世霖身後,向北街丁家走。今天是銘山娘倆的五七忌日,麻世霖不去亦不為缺禮,但他不能不去,本良的事須給人一個交代。一路人和他招呼,他提不起興致,倒疑心大家的眼神奇怪,似乎鄉親都知道他家出一反賊,使他愈加的心虛,如芒在背。本良大金鳳一歲,當年吃喜面,奶媽抱了金鳳給大家看,本良嚷著要妹妹,大夥笑著讓他抱了,又慫恿他親妹妹一口,本良就在金鳳臉上親了一口,丁兆祥樂不可支,“小子,妹妹給你做媳婦,要不?”本良當然不知道媳婦為何物,但認真地點了點頭。在金鳳十六歲時,麻家鄭重地請媒人說合,下了聘禮,本良正在讀書,他嚮往自由戀愛,卻不敢違抗父親,再則,金鳳的清秀脫俗,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拒絕的,遺憾就遺憾些吧,畢竟在大家眼裡,他們是天造地設門當戶對郎才女貌的一對。兩家已商量好了日子,年後就把事辦了。丁家出了禍,好日子可以延後,這沒什麼,但本良這一走,卻使事情不堪收拾了,他還能回來不?什麼時候回來?丁家還同意這門親事嗎?丁家不同意倒也好,本良無福消受一個好女子而已,如果人家還願意本良呢?不會的,那無疑是把金鳳往火坑裡推。火坑,火坑,原本很自信不會委屈別人女兒的家,竟成了火坑。這事還是由自己向兆祥提出來吧,麻世霖捨不得放棄金鳳,但更不願意耽誤了她。

丁家和麻家一樣三進的院落,房屋更高大。“鎮謠”道:磨角樓北望霧氣騰騰,丁家樓賽似龍亭。麻世霖進了院子,丁兆祥迎著,老兄弟握了手,進屋,上茶。喜子也坐院子裡喝水,想自己歸鄉時,正趕上這家出事,那時可沒料到會有一日坐這裡喝茶。便見後院過來一女子,喜子只瞧一眼,便低了頭不敢再看,面紅耳赤,覺得滿院子熠熠生輝,他想這女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