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梅平壓低聲音道:“藥裡頭就數紅香草藥效最好,也因著這個,大量婦女姑娘上趕著去採,聽說在九江一帶,已經滅跡了呢!也就是說,這紅香丸,以後再也不會有了。所以說要不要,這是你的事了,我還發愁賣不出去麼。”
李蓉眉毛高高皺起,和李珍對視了一眼,才徐徐道:“這紅香草做成的紅香丸,吃著可沒壞處罷。”
許梅平聽了,灰濛濛的眼珠骨碌轉動,沉吟片刻才道:“醫術高超的人都奉行一句話,萬事以身體安健為頭。我自然不會用對身體有害的藥。”
李蓉霎了霎眼,李珍付了銀子,將兩瓶藥收攏起來。許梅平將銀子收在懷裡,笑盈盈道:“恭祝蓉姑娘早日遂心如意。”
李蓉朗聲道:“珍兒,你送許大夫出來。”待到李珍送了回來,李蓉又湊到李珍耳旁嘀咕說了幾句話,李珍一面聽著一面頻頻點頭。
晚間李珍將此事與姑娘們說了,姑娘們口耳交傳,傳到梁鈺茜的耳中,梁鈺茜想了想,也覺大事不好,連忙告訴了金瑤,金瑤聽了笑道:“這是蓉姑娘長了志向,想要一番作為,原是好事。”
梁鈺茜擔心道:“敢情我是皇上不急太監急了,李蓉這是再作甚?□□裸地挑釁你啊。得了藥,容顏美麗了,可不是要和你搶花魁了。”
金瑤道:“花魁本就是誰更有才華更有容貌才能當了,若她比過我,又成了花魁,我也沒有甚麼怨言,只當比不過她罷了。不過話說回來,什麼也貴在“自然”二字,年紀大了自然不如以前般好看了,若用藥物強行扭轉,只怕得不償失。”
梁鈺茜伸手在金瑤腦門上戳了一下:“你怎麼這麼呆呆笨笨的,誰要你管什麼自然不自然的,咱們是說搶花魁一事。等你被她擠下來,月錢就少了,你要贖身出去,可去做夢罷。”
金瑤後知後覺,眉毛一皺:“這倒是,花魁沒什麼,銀子可不能短我的。”想了一會兒,嘆息道:“罷了,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且看情況行事罷。或許是紅桂姐姐來了一趟,刺激到她了。”
☆、得勢
李蓉手裡拿著五白膏和紅香丸,嘴角牽動出一絲冷笑。倒了一盞熱茶,吞下了一枚紅香丸,起初如吞了火炭,五臟六腑燒得滾疼,就要去叫李珍把許梅平找來,卻也不疼了,驀地一股涼爽襲來。
李蓉放下了心,將紅香丸鎖進櫃子裡頭,拿著五白膏走進浴房。李珍早已在浴桶裡面放了熱水和花瓣,李蓉摸了摸水溫,不熱不涼,才招呼李珍出去,將門掩了閂了起來。
褪下衣裳,露出雪白的身體來。輕盈盈從凳子上踩進浴桶裡面,水面泛起漣漪,一陣陣推著花瓣兒。李蓉掬了一捧捧清水在身上洗著,過了些時辰,才拿起五白膏,用水化開一點,抹在全身。
才抹上去,白色的膏便透了,肌膚變得更加雪白了,一些痕跡斑紋也沒有了,李蓉喜出望外,用水洗了洗,身上還是雪似的白。李蓉在浴桶裡笑得花枝招展,這下又有了爭花魁的籌碼了。
李蓉從浴房裡出來,李珍只道李蓉脫胎換骨一般,身上也是遍處含香。李蓉不無得意:“要不這樣,許梅平如何擔得起神醫的稱號,紅香丸如何值得二十兩銀子!”
自此李蓉走出來都是趾高氣揚,旁的姑娘們看在眼裡,有的讚歎有的嫉妒,烏泱泱一大批姑娘紅了眼,都往許梅平那兒討藥去了。
許梅平心裡知道自然是歡喜,不過紅香丸的確沒有了,便冒出了一大批黑香丸紫香丸藍香丸,紅香片紅香膏紅香豆,價格又不貴,姑娘們討了去巴不得一天吞個幾十來片,可效果卻爾爾。
李蓉心裡發笑:“當真不負我二十兩銀子,和她們的就是不一樣。”如此過了十幾日,沒甚麼大事。
晚間照例有宴會。特別是現在的時氣,夏天的尾巴處,別處都快轉涼了,這揚州城卻依舊熱得冒火。天氣燥熱,人的心裡便氣鬱煩躁,來麗春院尋歡作樂的人也多,是以宴會底下座無虛席,人山人海。
蚌一日,李蓉很是在意這晚上的院宴,叫了上好的老婆子化了妝,不是以前的妖嬈嫵媚,也不是金瑤的清純嬌羞,而是紅桂那種溫文爾雅。
李蓉在花鏡裡面看了看自己,不由露出幾絲笑意。心中的忐忑像極了初次登臺作舞,不過那種感覺,還以為要被永久塵封在記憶中呢。
“呵,男人麼,不過如此。”李蓉冷漠地朝著鏡子瞥了一眼,牽著老婆子的手,到了臺子後面。
以前是自己壓軸,現在已經成了金瑤壓軸,李蓉滿心只想著自己一舞后,讓底下男子意猶未盡,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