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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敞的客廳裡去。他們分散在客廳的地板上,描畫著使他們萌芽的感官發生興趣的色彩和形象。

雖然醫院的工作和外面的活動很繁忙,白求恩在這所學校上課的時候還是儘可能地常常回家去。他走進畫室,滿臉高興地問,“我的孩子們今天好嗎?”

每星期六早晨,他帶他們去各美術館。這些星期六早晨是他在蒙特利爾度過的最愉快的時日的一部分。就是在這個期間,他收起了愛麗絲,假的愛麗絲,他的婚姻的可怕的紀念品。他終於在一個真實的世界裡找到了他的孩子。

他也在繪畫中找到了無限的快樂;繪畫對於他不僅是一種消遣,而且是一種新的創造性活動。他的畫雄渾而富於想象力。他的雕刻表現了同樣的特點。1935年秋天,他曾在當地一個美術館舉行過畫展,受到了蒙特利爾的藝術批評家一致的讚揚。

他把自己看作藝術家,就像他把自己看作外科醫生一樣,並且常說兩者是不能分割的。

十九

兒童美術學校開辦以後,白求恩著手研究一個比較重大的問題,他決定要做的工作是考查全部醫療史,研究全世界的醫療制度,並且擬定一個公共衛生計劃——這計劃要切合實用,簡單易行,也要廣泛周密,能夠保證人民大眾得到充分的保護。

“這不只是書本上的研究工作問題,”白求恩回答說,“問題是要找出方法來消除七年的經濟危機和蕭條,以及貪婪和愚蠢所帶來的普遍的疾病。”

他編制了有關的書目,列舉出與這問題有關的書籍和小冊子好幾百種。他埋頭研究國際勞動局以及國際聯盟有關部門出版的各種統計手冊。他研究每個國家的公共衛生制度,同時也研究那個國家的經濟和政治背景、平均工資、政府組織、政黨和居民的社會覺悟。等到他覺得有充分把握的時候,便邀請一批醫生和社會工作者到他的公寓裡去,向他們陳述他的見解。

這次聚會產生了加拿大醫療史上的一個新組織:蒙特利爾人民保健會。一百名醫生、牙醫、護士和社會工作者參加了這個組織,推舉白求恩當他們的書記。1936年7月,他們準備第一次公開放炮了。在白求恩事前與政府官員會談以後,他們發表了一篇由白求恩簽名的宣言,請大家注意魁北克省幾十萬人所處的悲慘境況,強調指出人民的健康只有由政府負責才能得到保障,並且提出許多切實可行的建議來立即改善公眾健康狀況。

他們建議試行的辦法包括:一項適用於所有工資勞動者的強制性健康保險計劃;由各專門醫院派醫生、護士和牙醫組織醫療隊在各大城市工作;所有失業者以五百人為一組劃歸當地的醫生負責醫療,由政府提供醫療費用。

雖然他提出的方案並不是社會化醫療制,但是他毫不躊躇地宣稱,社會化醫療制是一種能使醫學得到解放,並且發揮最大作用的最終形式。如果有人想利用社會化醫療制的名目來把人嚇跑的話,那麼他是隨時準備來為它辯護的。

二十

白求恩大夫直率地主張實行社會化醫療制。我們必須把醫學看作社會制度的一部分。醫學經濟學的問題是世界經濟學的問題的一部分,並且和它是既不能分開,又無法分割的。醫業,照我們現在的做法,是一種漫天要價的行業。這個國家裡的人在經濟上分為三大等:第一,寬裕的;第二,不寬裕的;第三,窮苦的。屬於上等的是那些生活寬裕的人們,有錢人和大富之家;屬於中等的是那些不太寬裕和不太穩定的人們;屬於下等的是那些廣大的群眾,他們帶著鐐銬,掙扎在最低生活水平的邊緣。這些屬於低收入階層的人們目前從醫生那兒得到的家庭診所和醫院門診的診治僅夠得上基本的健康標準所要求的三分之一。

年輕的醫生為了繳納醫學教育的費用,在經濟上作了一番艱苦掙扎,此後,為了掙錢,又往往被逼得去做任何有利可圖的工作,不論那種工作多麼不合他的志趣。於是他就掉在經濟制度的羅網當中,這是一千人之中也沒有一個能逃脫的羅網。收取診金的辦法在道德上使醫生們感到不安。病人往往不能正確估價醫生服務的好壞。

保護健康的最好的方式就是改變產生不健康的狀況的經濟制度,以及消滅愚昧、貧窮和失業。由個人來負擔自己的醫療費用的辦法是行不通的。那是不公平、沒效率、浪費大、完全過時的辦法。在我們這個配合得很密切的現代工業社會里,根本沒有私人健康那麼一回事——所有健康都是公眾的。群眾中一部分人的疾病和肌體的失調影響著所有其他的人。政府應該把保護人民健康看作是它對公民應盡的主要義務和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