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幾乎無從談起,由於家境貧窮,所以父母更多的責任體現在辛勤勞作以便養家餬口。在這樣的家庭裡,有時候更多的是孩子為了維持家庭生計而所承擔的責任。令我最為感動和欽佩的,就是這樣的孩子。我在本書中所提到過的北京廣渠門中學的“宏志班”,就是這樣一群孩子。
當然最麻煩的就是所謂第二類家長了,他們不懂教育但責任心極強,因為責任心極強但不懂教育,所以就胡作非為。這些家長往往獨斷專行,完全無視孩子為一個獨立的生命,他們常常以一個成人的眼光和要求強迫自己的孩子來接受他們的任何企圖,他們常常為了自己的面子來逼迫孩子成績優秀,而孩子能考上名牌大學的最終目的是為了滿足自己變態的虛榮心,同時又往往是對自身人生失敗的一種滋補性炫耀,這種家長是最無恥的,他們從來就不考慮孩子的感受和要求,他們視孩子為自身白痴車間裡的一個可以任意組裝的零部件而隨意擺弄,大部分孩子的慧命就是給這些人殺戮的。麻煩的是,這類家長現在佔據很大一部分。
不敢寄給爸爸的信
在我寫這本書的同時,我的大哥,趙健雄—— 一位老師和作家,也正在編輯一本書,在這本書中,他收集了幾十篇尚未發表過的、全部來自於孩子們心聲和控訴的文章,這此書中我們可以看到,這些孩子們是如此的無助和淒涼,當面對自己兇如虎豹、面目猙獰的父母時,他們所流下的眼淚既是對一種教育的悲哭,又是對生命權利被如此踐踏後的哀泣?我真的希望我們應該把這些文字作為“內參”而送到中國高層領導的辦公桌上,我們應該來看一看,這些被譽為祖國的花朵和驕子們,他們真的像我們所想象的那樣幸福和快樂嗎?需要特別說明的是,我們並沒有故意去收集這些所謂的“反面”文章來為我們的立論作佐證,相反,正是因為我們所看到、聽到的幾乎全部都是這樣一種“反面”的聲音和呼喊,才激發起我們對此現象予以高度關注和警覺的全部理由。
這裡,我想引用一篇發表在《中國青年》雜誌上文章,該文章的作者已經是一位被我們大家視為成功者的研究生,她的故事發生在一個典型的“第二類”家庭中,然而當我們看完這篇文章的時候,我們還會有多少人認為她是個快樂而幸福的成功者呢?該文的標題是“不敢寄給爸爸的信”:
親愛的爸爸:
自從上了研究生,女兒和您之間就再也沒有信件往來了。也許是有了手機打電話更加方便,也許是我的工作更忙了,但我覺得更因為彼此對通訊的功能都產生了懷疑。
……
我畢業的那個暑假,檢視過去,您忽然發現以往在信中對我所做的一切教導,諸如要積極入黨、不要談戀愛等等一切都沒有產生一點點效用,或者說我根本在陽奉陰違。於是您頹喪而傷心。
而我呢,已經對寫給您的信所需要的那種勇敢、積極、志向遠大的筆觸十分痛恨。那些信件的內容大體是這樣安排的:好訊息先寫,英語競賽獲獎了,數學建模入選瞭然後寫學習生活交友中遇到的困難,然而這些困難無一例外的是過去時態,結局總是在努力之後一切OK……
現在回想起來,對當時的我而言,家信猶如必須高質量完成的功課,那個自由散漫、脆弱感性的真實的自己,被嚴嚴實實地掩藏起來了。
孩子對父親的情感有一個常用的形容詞:又愛又怕。
我對您的情感要複雜得多。心疼、崇敬、厭惡、煩躁、愛、恐懼,或許還有一點點恨。
我們的家庭在三番五次組合後已經殘缺不全,我們相依為命,您的愛,是我的天空裡全部的信仰。
可是爸爸,現在,我伸長手臂把話筒離耳邊遠遠的,您氣急敗壞的聲音依然喋喋不休地傳出來,彷彿馬上就要從那個小房子裡跳出來拽住我的領子給我一個耳光。我奇怪為什麼我沒有試過一次摔掉電話,甚至不忍心將它放在一邊去做別的事情;我奇怪為什麼我依然一字不落地記住您的每一教訓。我把耳機遠遠地離開耳朵,只是因為那種聲音本身的咬牙切齒讓我渾身冷顫。
“啪”,您自顧自地罵完了,終於很響地掛了。我閉上眼睛,淚水簌簌而下。
這次電話的辱罵,起因於我無論如何不肯鬆口答應您繼續讀博士生學位。可是爸爸您到底要我這麼樣呢?計算機通訊這個專業再熱門、再有前途,我也不喜歡。本科畢業這幾年,包括讀研、沒完沒了的分析核心原始碼、程式設計序、除錯公控板,令我終日掩被而泣……
我並不是那種對家長說一不二的女孩,但是我們始終無法順利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