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玉卿突然抬手覆在了她左肩上:“那攻城的叛軍受了本王一箭,”掌心下,微微用力,他試探地往下撫過,“便是傷在這裡。”
蕭景姒眸色頓時如沐冰寒:“放手。”
鳳玉卿緊了緊手上力道:“你若是清白,本王看看又何妨?”
蕭景姒不再多言,直接抬手一個反擒拿,瞬間便捏住鳳玉卿的手腕:“女子的身體,可是隨意碰不得的。”話落,用力一扭。
咔嚓!
一聲脆響,伴隨著鳳玉卿聲聲慘叫,他臉都疼白了,額頭立馬冒出一層汗,大喊:“本王的手都被你擰脫節了,蕭景姒!你他媽的用不用那麼狠!”
骨頭是真脫節了,她力道倒拿捏得精準,不傷筋動骨直接給他卸一塊骨頭。
“若有下次,本國師定不手軟。”
留下一言,蕭景姒轉身便走了。
鳳玉卿痛得發笑,這還是手軟了?他一隻手都要廢了好吧!
走遠了,蕭景姒才吩咐紫湘:“你去將軍府走一趟,讓秦臻安排好受傷的戎平軍,切不可去任何醫館就醫。”
“是。”
蕭景姒揉揉眉頭,有些頭疼,鳳玉卿那隻狐狸,眼睛可真尖,她抬手,覆在左肩上,若有所思。
她這不傷不死的樣子,還是讓人看到了。
兩個時辰前,她領戎平軍逼宮攻城,纏鬥迂迴了許久,撤軍之時,鳳玉卿瞄準了戎平軍暗衛統領張淼,她便顧及不得那麼多,擋了一箭。
撤離皇宮千米之後,秦臻便來接應了。
她愕然:“你來做什麼?”她故意瞞著他,不願他跟著去冒險。
秦臻盯著她肩頭的傷,箭還未拔出來,傷口很深,還在流血,他直接將她抱起來,放在馬車上,對防守在馬車周圍的影衛道:“掩護我們。”
“是。”
秦臻上了車,吩咐章周去將軍府,又吩咐要慢行。
蕭景姒看著馬車,有些無力:“秦臻,盯著將軍府的人太多,你不該來,萬一牽扯出你——”
秦臻打斷:“這些事我自會處理。”他臉色沉得厲害,“讓我看看你的傷。”
他這般神色,蕭景姒便有些心虛了,小時候她每每闖了禍,他便是如此,沉著一張臉,老氣橫秋地像要訓她。
蕭景姒故作鎮定:“只是小傷。”對於她這個能自愈的身體,確實稱不上什麼大傷,若非一直有人在,她早便拔了箭,也就早便癒合了,斷斷不需拖著這副傷痕累累的樣子。
秦臻不知她心裡作何盤算,只是看著汩汩流出的血,便急了:“這麼多血,你還跟我說是小傷,”他吼她,“景姒,我跟你說多少次了,不可拿自己冒險,你便不能聽我一次,你便不能多依賴將軍府一些!”
自她及笄後,她便總是一人擔下所有,即便用自己涉險,也不願拿親近之人冒險,性子倒越發像已逝的衛平侯了,孤勇剛硬得讓人心疼。
秦臻一向慣著她,又當慈母又當慈父的,鮮少這樣兇她。蕭景姒揉揉眉頭:“我頭暈,你莫要念我。”
她每次都這樣,一意孤行之後,就跟他軟磨硬泡,性子又倔得緊,秦臻又惱又心疼,見她臉色不好,便放軟了語氣:“我先給你拔劍。”
蕭景姒立馬說:“不用。”
秦臻黑著臉:“胡鬧!這箭不拔血便止不住,這一次,我怎會由著你胡來。”由不得她胡來,他不由分說,直接給她拔劍,“會很疼,你忍著些。”
蕭景姒沉默了一下,嘆氣,抬起手覆在秦臻手背上,說:“秦臻,別手抖。”
秦臻手抖得更厲害了。
他大概比她還緊張,眉頭皺得擠出了幾道痕,他也不到二十,都有皺紋了,蕭景姒想,莫不是被他氣老了,她拍拍秦臻的肩:“不管看到什麼,都別怕。”
神色淡定,除了面無血色,哪有半點身負重傷的樣子,太怡然自得了,倒是秦臻,怕得手腳冰涼,唇抿得緊緊的,他怎能不怕,她傷了一分一毫,他都膽戰心驚的,從她牙牙學語開始,長到亭亭玉立,他便沒有一天不怕她傷著。
“忍著點。”
蕭景姒剛點頭,猝不及防,肩上一疼,血濺了秦臻一手,就一下,他果敢拔完,就慌了,用車廂裡備著的布帛給她包紮傷口,才剛抬頭,就愣住了。
只見蕭景姒肩上的血液,竟緩緩回流,傷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癒合。
秦臻難以置信:“你的傷口為何會自愈?”
“興許,我可能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