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奪帝位的資格都沒有,你說我會在乎一位匈奴的‘美人’嗎?明天,一切自見分曉。”
孟娥點下頭,再未說話。
韓孺子走到帳篷門口,掀開簾帷向外望去,斜陽半落,大地上鋪著一層雪,門口的張有才和泥鰍正往手心哈氣,離得稍遠一些,身穿鐵甲計程車兵在寒風中站立不動。
他無需對匈奴人負責,即便遠在西方的所謂“神鬼大單于”敢於進犯楚地,大楚也用不著非得與逃亡的匈奴人聯手。
他對碎鐵城八萬楚軍負責,以後也需要這些楚軍將士的效忠與支援。
韓孺子抹去心中的最後一絲猶豫。
傍晚,跟隨房大業前往匈奴人營地的馬大回來了,“和談定於明日午時之前,還是原來那個地方。”
這是房大業給出的進攻訊號。
第一百八十九章 開啟城門
東海王歸心似箭,希望離身後的混亂越遠越好,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不適合亂中取勝,跟韓孺子比這種事情毫無意義,他更擅長廟堂之上的運籌帷幄。
身後有人大提提醒,東海王茫然地抬頭向前望去,一名騎士從神雄關的方向迎面駛來,正揮動手臂,示意南下者暫停,“神雄關……鎮北將軍……”
東海王就聽到這兩個詞,拍馬加快速度,從騎士身邊掠過,誰也不能留下他,誰也不能。
馬匹不能一直跑下去,無論東海王如何催促,它還是慢了下來,後面的人追上,林坤山長出一口氣,笑道:“東海王無需心焦,楚軍大亂,沒準正與匈奴人交戰,一時半會追不上來。”
“追不上來嗎?不不,我擔心的不是他們,我要儘快回京城,我想明白了,只有在京城,我才能如魚得水,才能安全,才能獨攬大權。林坤山,將我送回京城,你就是立下了大功一件。”
“東海王不去找南軍了嗎?”
“不去。”東海王已經改了主意,而且不容置疑,“我要直接奪得帝位,然後再召舅舅回京。”
“好啊。”林坤山也無意當面質疑。
東海王扭頭看了他一眼,“別以為我是異想開天,我有準備,比奪取北軍大司馬印充分得多,而且不受外人控制。”
東海王點到為止,眉頭微皺,“剛才攔路的是什麼人?”
“好像是神雄關的信使,我派人問話了,咱們繼續行路就是。”
東海王喜歡這種替他著想的手下,抬頭望去,兩邊山峰聳立,白雪皚皚,道路倒是挺寬敞,只是曲折較多,一眼望不到頭,“離神雄關還有多遠?”
“路程已經過半,東海王別急。”
東海王嘆了口氣,滿腹心事,拍拍馬頸,不敢催得太緊,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一隊緩速行駛的馬隊中顯得十分突兀,他嚇了一跳,然後想起,這應該是那名問話的手下。
他的手下只有不到五十人,還都是林坤山找來的,他一個也不認識,唯一的忠誠隨從已經死在了中軍帳前,還有一名隨從被扔在了碎鐵城,根本沒帶出來。
東海王又嘆口氣,沒有回頭,繼續前行,林坤山停下等候訊息,很快追上來,與東海王並駕齊驅了一會,說道:“關內一股暴民攻到了神雄關。”
東海王一勒韁繩,“什麼?暴民攻佔了神雄關?”
“還沒攻佔,據說正往神雄關逼近,大概是想搶奪關內的糧食。”
“這、這不是暴民,這是逆賊、亂賊。我怎麼如此倒黴?前有逆賊,後有亂軍……”
“先到神雄關再說。”
東海王突然想起往事,“望氣者認識暴民,沒準亂局就是你們挑起來的!”他越說越興奮,並不在意暴亂本身,“你能勸說他們讓路,對不對?”
林坤山苦笑道:“東海王高估望氣者的本事了,我們頂多推波助瀾,事情做與不做、成與不成,我們決定不了,認識的人也沒那麼多。”
“嘿,這時候你倒謙虛上了。”
接下來的路程中,東海王等人又遇見幾撥信使,信使都以為這一小隊人馬是去支援神雄關的,非常高興,說了幾句立刻匆匆趕路。
信使帶來的訊息一個比一個嚴重,數千暴民已經衝到南門以外,佔領了無人把守的幾處軍營,正在城外叫囂,準備攻城,城內可用計程車兵不到百人,百姓倒是有上千人,可都嚇得閉門不出,拒絕守城。
林坤山每見一人都提同一個問題:“攻城者百姓居多,還是盜匪居多?”
他向東海王解釋道:“如果百姓居多,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