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汕頭路附近的一片貧民區,靠近老城區,似乎早已被現代化程序遺忘。
他有一種故地重遊的感覺。走進弄堂,幾個木質夜壺晾在一邊,兩個婦女拿著竹子紮成的笤帚,一邊掃地一邊說笑。眼前的一切恍如昨日再現。
居委會位於弄堂最裡頭。居委會主任馮伯在他的小辦公室裡接待了於光明,遞給他一杯茶,開啟了話匣子。
“田陌啊……是個蠻好的姑娘,”馮伯說,“把她家中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您給我講講她家的情況吧。”看了材料後於光明對田陌的家事有一些耳聞,但廖國昌給他的材料並不詳細。
“報應啊!這都是報應啊!她爹造的孽,卻報到她身上,不公啊!”馮伯嘆道。
“您能說得詳細點兒嗎,馮伯?”
“嗯,老田,就是田陌她爹,在‘文化大革命’時期算是個人物。不過後來風光不再了,蹲過大獄,再後來就癱瘓了,成了他閨女的累贅。”
“那他在‘文化大革命’時都幹了什麼?”於光明問道。
“那時候他是造反派的,戴著個紅袖箍,到處欺負人。後來不知怎麼混進毛澤東思想宣傳隊,被派到一個學校。你知道,這種人當時可以說是風光一時。後來他受到了應有的制裁。當年像這樣的人有成千上萬,只是他被當成了典型,在牢裡就蹲了兩三年。”馮伯說。
“他坐牢時田陌還很小吧?”於光明問道。
“沒錯,那時她好像也就四五歲的樣子。先是和她媽相依為命,後來她媽死了,她就搬回來了。老田從沒照顧過他這個女兒。因為再後來,他就癱了。”馮伯意味深長地喝了口茶,繼續說道,“但是田陌卻精心照顧他。挺不易的,她一分錢都要掰成兩半兒花。老田沒有養老金也沒有醫療保險。就因為這個老不死的,田陌連個男朋友都沒交。”
“因為她老爹?這和她交男朋友有啥關係?”
“她不想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