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人在解剖人體的發現一條極其纖細的神經,始於無名指,導向心臟。正因為這個原因,人們相信在無名指上套上戒指代表著愛情。只有無名指上戒指的意義不一樣,因為它是朝向內心深處的。”他自顧自地說完,又轉而握住她的左手,並用指尖摁了摁套在她無名指上的戒指,“唔…這個戒指,它通向了你的心臟沒有?”
顧爾清全然忘記了掙扎,她沒想到他今晚居然以這樣一種方式表明了,而自己竟然比想象中的還要無措。
聶伯庭等了半天還是沒有等到她的回應,心酸失望的同時,也感到手中的柔荑漸漸變得冰涼,他更加用力握緊,害怕它再度回到透骨的冰冷,輕聲說:“我想做你名副其實的丈夫,你明白麼?”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透過來的月光照不亮臥室裡的漆黑,沉靜而封閉的空間內除了彼此不規則的呼吸聲外,再沒有其餘聲音。
顧爾清靜默良久,正欲開口打破此時這種尷尬的氣氛時,卻聽到他暗啞的聲音從耳後傳來,他微微用力,更加收緊了胳膊,“你不用急著給我答案,我會等你,無論多辛苦我都會等你。”
“萬一…還是等不到呢?”她緩緩開口,這個問題像是在問他,實際上是在問自己。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不會為了一個男人再次撥動心湖的漣漪,而那個男人,不再是周靖溪。
“我甘之如飴。”他說得很決絕,不留一絲餘地。此刻,他在恐懼,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伴著她的提問襲上心頭。懷裡的她香軟溫暖,但他仍舊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即使兩人靠得那麼近,他還是無法感受到她的心跳,無論他抱得多緊,總是有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顧爾清有幾分心軟,他的語氣充滿堅決,但又暗含了些許漠然和無奈,憋在心裡的話最終還是嚥了回去。
他沒再說話,卻也沒鬆開力道,胸膛緊緊地貼著她削薄的背脊,低頭嘬了一下她的後頸上的面板,聲音充滿疲憊,“我累了。”
顧爾清的心抽痛了一下,他的語氣像個撒嬌的小孩。結婚這麼久以來,似乎都是他一直在照顧自己,而自己卻從來沒有好好關心過他,他說他累了,是不是因為自己的付出得不到回應而變得疲倦?
顧爾清低下頭,正好看到了他環在自己腰上的手,他無名指上的婚戒在暗夜中似乎也發著光,那微弱的光竟然刺得自己的眼睛生疼。
“快睡吧。”過了半天,他喃喃出聲,帶著一種安神的魔力,輕輕拂在耳畔,輕而易舉地就讓她停住了胡思亂想。
夜裡有些微微的涼意,顧爾清在意識朦朧間,忘記了逃離,只想偎依著身後傳來的熱源,睡得更踏實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
☆、意外之吻
聶伯庭見顧爾清打過一次架子鼓,那動人的姿態至今還縈繞在腦海裡遲遲消散不去,是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那是她出院不久後的事,他回家看不到她的身影,才知道她去了琴行。
“她去琴行做什麼?”
“打架子鼓啊。”徐芮輕快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架子鼓?聶伯庭的思緒不由得回到華莊園的那次採訪,胸口一緊,原來她說的是實話。
“周靖溪教她的,對嗎?”他握緊了手機,意識不到胸口徒然而生的怒意。
“你怎麼知道?”
徐芮的疑問顯得很驚訝,聶伯庭無奈地勾起嘴角。怎麼知道的?當然是自己下意識地記住了。原來早在那時候,自己就開始留意她的每個動作,在意她說的每句話,對她萌生的情愫,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早。
“靖溪說打架子鼓是發洩情緒的好方法,可是爾清自從靖溪離開後就沒去過了呀?”
徐芮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讓聶伯庭感到異常的酸楚,他打消了繼續問下去的念頭,向徐芮要了那家琴行的地址就匆匆掛了電話。
顧爾清,在你把自己折磨得遍體鱗傷以後,你還是忘不掉那個人麼?稍有好轉了之後,又回到那個充滿回憶的地方,繼續凌遲自己的心?
這家琴行規模不大,室內的裝潢稍顯陳舊,看上去已有些年歲,店主卻很年輕,聶伯庭和他簡要說明來意後,就被帶到一個地下室。
店主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就消失在樓梯盡頭。聶伯庭置身於黑暗中,耳旁傳來一連串激烈緊湊的節奏,應該是她敲打出來的節奏。
聽上去,與她格格不入的節奏。
他輕輕拉開一小縫門,見她沉浸在昏暗的燈光中全神貫注的模樣,竟然不忍心上前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