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持盾牌,一手拿鍬鎬或火藥包,緊緊相隨。蕭朝貴雙手舞刀,緊催戰馬,衝到最前面。他的蠢旗緊緊隨著他,被風吹得嘩啦啦直響。李開芳見了,大吃一驚,趕到蕭朝貴的馬前說道:“西王容稟,眼下戰鬥如此激烈,您應保重貴體才是!”蕭朝貴道:“我怕死,別人就不怕了嗎?打仗就是拼命,談什麼保重不保重的!”李開芳道:“話不能這樣說,您是三軍統帥,不亞如萬乘之尊;一旦有失,天國危矣。奏勸西王,要以大局為重啊!”蕭朝貴冷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自古打江山,哪有不死人的?”李開芳再三苦勸,西王執意不聽。沒辦法,只好保護著蕭朝貴向前進攻。
這時,攻城戰打得特別激烈,敵我雙方都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特別是太平軍,由於武器落後,裝備不足,死傷更大。但是,沒有一個膽小鬼,一個倒下去,百個跟上來。猛打猛衝,毫不畏懼。
掘子軍早已衝到城下。這時,正在緊張地工作。他們分成三組,迅速在城根下挖了三個大洞。一尺、二尺、三尺……越挖越深,終於成功了。魯國進指揮著掘子軍,把一包包炸藥抬進洞裡,把導火線拉到洞外,又迅速把三個洞口堵死,然後派人飛報西王。蕭朝貴大喜,馬上下令:“放!”
掘子軍接到命令,魯國進、張賢儀、楊地福三人分別跑到三個洞前,用火繩把導火線燃著:“哧——”導火線噴著火花,很快在縮短;蕭朝貴傳令:“撤!”太平軍知道火藥要爆炸了,忙離開城牆,躲到壕溝外面,張口掩耳,伏在地上。頓時,殺聲不見了,炮聲停止了,長沙南城一片寂靜。
駱秉章和守城的官兵,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探頭探腦,不住地張望。湖南提督鮑起豹眼睛一轉,明白了,他大吼一聲:“不好,長毛子要放地雷啦!”一句話,嚇趴下二十多人。駱秉章再也不敢在城上坐陣了,抱著腦袋滾下了南城。就在這時,“轟!轟!轟!”三聲悶雷響,震得山搖地顫,城牆被炸倒了三十多丈。守城的官兵、百姓,多數被炸死、震死和砸死。城牆倒了,透過硝煙,城裡的房屋、街道、以及高大的魁星樓,都暴露在太平軍眼前。
蕭朝貴樂得直拍大腿:“成功了,成功了!來呀,弟兄們,隨我進城!”說罷,一馬當先,越過壕溝,奔城牆的缺口衝去。太平軍人歡馬爹,緊緊相隨。
遺憾的是,狗官駱秉章沒有死。他失魂落魄地跑進魁星樓,指揮這裡的官兵放炮。前文書說過,這座魁星樓是一座很堅固的建築物,官軍在這裡安放了十門大炮,有五百官兵把守。魁星樓距南城不遠,居高臨下,易守而難攻。太平軍往城裡一闖,十門大炮同時開火,封鎖了城牆缺口。這時,東、西、北三城的官兵也趕來助戰。霎時,炮聲隆隆,槍聲大作,箭如飛蝗,織成了密集的火網。蕭朝貴一看,頂不住了,剛想喊“撤”,突然飛來一顆槍彈,穿進胸膛,他當即墜於馬下。李開芳忙從馬上跳下來,把西王抱起。只見他胸部流血,染紅了徵袍,二目發滯,已失去了知覺。李開芳心如刀絞,不敢久停,回頭喊道:“撤!”說罷,揹著蕭朝貴往城外就跑。攻進城裡的太平軍,絕大部分都壯烈犧牲了。撤回來的,寥寥無幾。
西王身受重傷的訊息傳遍了全軍,太平軍鬥志大減,全線潰敗。官軍轉敗為勝,又控制了長沙南城。
李開芳率軍撤回妙峰山,忙把軍醫找來,命他搶救西上。結果晚了,蕭朝貴已壯烈犧牲,為天國事業流盡了最後一滴血。全軍聽了,失聲痛哭。李開芳不敢耽擱,一面嚴密佈防,一面飛奏天王。
且說天王洪秀全。他統領大軍,紮在郴州靜候前軍的佳音。幾天前,捷報頻傳,一個喜訊接著一個喜訊,天王的心情非常愉快。這天,洪秀全正與東、北二王商討調整全軍各路人馬,設官分職等項事宜。有人啟奏:“李開芳有緊急折報。”“呈上來!”天王把折報展開,仔細觀看,上寫:
天父天兄天王萬萬歲!
東王、北王、翼王各千歲,千千歲殿下:
敬稟者。職等隨西王出師,荷天眷顧,所攻必克,一路福星。克永興,佔安仁,攻攸縣,得茶陵,下醴陵。
二十六寅刻,自醴陵起程,二十七申刻到長沙。離城十里,停紮在妙峰山上。
二十八日晨刻進兵,至已刻破連營七八里,殺死大小妖官數十餘員,妖兵死者二千有餘,屍堆如山,可得軍糧、大小炮甚多,紅粉四千餘,騾馬不計。至午刻在長沙城外鋪戶停扎,計程三里。西王列方陣,猛攻省南城。妖兵固守,我軍難攻,七次而不利。西王遣掘子軍,挖開城基三洞,裝滿紅粉,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