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妻子說,這容臨,他妹妹不會嫁錯。
其實於陸寶嬋而言,這親事答應的有些隨意了。若是那會兒她沒應下,而是仔細考慮考慮,興許就不是這個結果,畢竟她對這位靖寧侯容臨,一無所知。可偏偏就像是註定似的,她鬼使神差的答應,這親事,定下來的速度比她想象之中快了太多,叫她壓根兒就沒有反悔的餘地。而彷彿有人,怕她反悔,才火速定下,恨不得今兒定親,明兒就將她娶回去。
譬如說靖寧侯府容老爺子,甚至親自又跑了幾趟,說八月有黃道吉日,適合兩個孩子成親。
八月,太早了些。榮王蹙眉,沒有答應。
女兒的嫁妝雖然準備妥當了,可|榮王還是覺得,兩個月之後女兒就要是人家的,他心裡會受不住。兩家人你一言我一語,跟個買東西還價似的,最後將日子定在是十月初十。這樣,便十全十美了。
聘禮已收,婚期已定,陸寶嬋這才後知後覺有些緊張起來。
到底是個姑娘家,先前雖然成長了些,可這等終身大事,怎麼能不緊張?
陸寶嬋幼年喪母,姜令菀自是長嫂如母,她兩輩子加起來都嫁過兩回了,有些事情,自是能好好教這位小姑子的。
這日,姑嫂二人坐著繡活兒。
陸寶嬋自小沒孃親逼著,又是個浮躁性子,不想學繡活兒,榮王這個爹爹,自然也沒逼她。可如今,再三四個月就要出嫁了,這最基本的繡活兒,還是該學會的。姜令菀出閣前,自個兒也是個半吊子,嫁給陸琮之後,這手藝倒是精湛些了,至少在陸寶嬋面前當個先生,還是綽綽有餘的。
陸寶嬋倒是認認真真跟著學了。
她瞧著一旁的嫂嫂,這才眨眨眼睛,好奇問道:“嫂嫂,你……見過那位靖寧侯嗎?”
姜令菀看了她一眼。
先前寶嬋隨口答應,而且對這位靖寧侯容臨絲毫不在意,她還以為她當真是被傷了兩回心,這會兒隨便找個人嫁了呢。如今聽她問,便知小姑子心裡還是在意的,沒有誇張到心如死水的地步。
姜令菀倒是鬆了一口氣,說道:“我倒是沒見過,不過……琮表哥前幾日約見過靖寧侯。”
陸寶嬋愣了愣:“哥哥……”下一刻,她眼裡蓄淚,頓時就明白了。
哥哥到底……還是疼她的。
雖然她哥哥從小就跟著舅舅在外頭,可對於這個哥哥,她是完全信任和依賴的。只要有哥哥在,她就什麼都不用擔心。哥哥做出的決定,也肯定是對的。
陸寶嬋眼眶熱熱的,卻含著笑意,道:“其實有些道理,我早就想明白了。我從小沒娘,所以只要有人對我好些,我就可以加倍的對他們好。可是有時候,人家不過是隨意為之的舉止,在我心裡卻是不一樣的。我心心念念,人家卻沒當一回事,所以才會弄得一團糟。”
姜令菀看著她,心道:可不是麼?如之前的周琳琅,以她的聰慧,興許能察覺到周琳琅不一樣的心思,可是在她的心裡,一個從小和她玩到大的好姐妹,那份感情,是極珍貴的。人都有小自私,可是她看著驕縱,心裡頭卻比一般的姑娘善良太多。這麼好的姑娘,自該有一個男子好好珍惜她。
想起陸琮同她說過的,對靖寧侯容臨的印象,姜令菀覺著,像容臨這般的男子,才能真正保護、溫暖這個小姑娘。如今雖然沒有感情,可寶嬋是個懂得感恩的——容臨對他一分好,她會還上三分。
姜令菀道:“若是你想漸漸這位未婚夫婿,我倒是可以替你出出主意。”
姑娘家雖不好見外男,可只要陸琮約容臨,寶嬋在暗處偷偷瞧上一眼,卻是可以的。
陸寶嬋想了想,搖搖頭道:“不用了。”
一副並不敢興趣的模樣。
姜令菀瞧著,驚訝道:“那你們初次見面,就是洞房花燭夜,若是那容臨生得不是你喜歡的模樣……”這話一落,姜令菀就想自打嘴巴子。又不是每個人都和她一樣,是個看臉的。而且親事都定了,若是瞧著不喜歡,還能退了不成?這回若是退了,那寶嬋都十七了,親事更加棘手了。
只是,二人頭一回見面,就成夫妻了,當天晚上就要同床共枕,然後……行敦倫之禮。於她而言,當真是太難接受了。
寶嬋她……能行嗎?
陸寶嬋倒是心寬,做著手裡的繡活兒,笑吟吟道:“有什麼好看的,不過就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而且我爹爹既然會答應,那這位靖寧侯的長相,也該是過得去的。”
小姑子如此想得開,姜令菀這個當嫂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