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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們很容易傷心難過啊。”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的話。可是,她臉上的笑靨是那麼的純真,真教人有點不忍心向她發脾氣。

“你們真像自己說的那麼笨嗎?”我問道。

三個女孩嚴肅地點點頭。

“我真想——”話還沒說完,方塊九就伸手遮住自己的嘴巴,把話吞回肚子裡去。

“你真想什麼?”我柔聲問她。

“我真想思考一個困難得讓我無法思考的問題,可是我辦不到,”

我玩味她這句話的涵意,然後告訴我自己,這種願望任誰也沒辦法達成。

方塊三突然哭起來。

“我想……”她一邊啜泣一邊說。

方塊九伸出一隻胳臂,攬住她的肩膀。方塊三繼續說:“我真想醒過來……可是我現在是醒著啊。”

這話我一聽更迦納悶。

方塊七意味深長地凝視了我一眼,然後嚴肅地說:“事實是,玻璃師傅的兒子在開自己幻想的玩笑。”

不久,三個女孩都站在工廠地板上,一個勁抽搐起鼻子來。其中一個女孩抓起一個巨大的玻璃水壺,使勁摔在地板上。另一個開始扯起頭上的銀白髮絲。我曉得,她們向我下逐客令。

“對不起,打擾你們了,”我匆匆向她們道別,“再會了。”

如今我百分之百確定,這座島嶼是專門收容精神病患者的庇:護所。我也相信,身穿白衣的護士隨時都會出現,指責我在島上亂;逛,騷擾她們的病人。

可是,還有一些事情我不明白。最讓我感到困惑的是,島上居民的身材。身為海員,我的足跡遍及世界各個角落,但從沒去過居民身材這麼矮小的國家。我剛遇到的田野工人和玻璃工廠女工,髮色並不相同,因此不可能有近親關係。

說不定,在某個時期,一場世界性的瘟疫曾經發生,使人們變得矮小愚笨,而感染瘟疫的人就被送到這座小島上,隔離起來,以免傳染其他人。果真如此,那麼,不久之後我自己也會變得跟他們一樣矮小、愚笨。

我不明白的第二件事情是,為什麼島上的居民要依照撲克牌;的花式來分類?譬如田野工人是梅花,玻璃工廠那些女孩是方塊。

難道這是醫生和護士組織病人的方法?我沿著小路繼續往前走,穿過一叢高大的樹木。森林地面長滿;青苔,宛如鋪上一塊淡綠的地毯。模樣像勿忘草的藍色花兒四處綻放。陽光從樹梢頭灑落下來。枯葉亭亭,彷彿一張金色的帳篷覆蓋在滿地花草上。

我在林中漫步了一會兒,忽然看見一個明亮的身影出現在花木間,仔細一瞧,原來是個身材纖瘦、金髮披肩的年輕女郎。她身上穿著一襲黃衣裳,個子比島上其他侏儒高不了多少。她不時彎下腰來摘一朵藍花。我發現,她背上畫著一個巨大的、血紅的心形符號。

我慢慢走到她身邊,聽到了她嘴裡哼著的一首哀傷曲子。

“你好!”我在她身前數碼外站住,悄聲打個招呼。

“你好啊!”她站起身來向我打招呼,態度自然得就像遇見一個熟人。

她的容貌十分美麗,令人不敢逼視。

“你的歌唱得很好聽。”好不容易我才擠出這句話來。

“謝謝啦。”

我伸出手來,下意識地拂了拂我的頭髮。自從來到島上後,我一直不怎麼在意自己的外貌。我已經一個多星期沒刮鬍子了。

“我搞迷糊了。”她說。

她仰起細小的臉龐,神情顯得十分迷惘。

“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問道。

她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說:“難道你沒看見我衣服上畫著的一顆紅心嗎?我是紅心么。”

“當然看到了。”我躊躇了一會兒,繼續說,“我覺得這個名字相當奇特。”

“怎麼啦?”她彎下腰來再摘一朵花,然後問道,“你呢?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漢斯。”

她沉吟了一會兒:“你覺得,‘紅心么’這個名字比‘漢斯’奇特囉?”

這回輪到我無辭以對了。

“漢斯?”她想了一想,“這個名字我以前好像聽過。也許只是我想象的吧……一切已經那麼遙遠……”

她又彎下腰來摘一朵藍花。突然,彷彿癲癇症發作似的,她顫抖著嘴唇說:“內箱開啟外箱的同時,外箱也開啟內箱。”

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彷彿從她嘴裡脫口而出似的,而她顯然並不明瞭它的意義。說完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