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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光他們……”第一位夜行人得手側躍,是白日鼠老大天貴星,兇性大發急叫:“老三,一不做二不休……”“不可以……”張家全立加反對,他對殺一些衙役丁夫毫無興趣:“撤!”
白日鼠不想堅持,跟入後廳走了。
每個地方,每個城鄉,都有一些所謂地方名流,其中有文有武,是地方上的領袖人物。
沁州南關外不足十里的南泉鄉,就有一位以武揚名的領袖人物,名武師神鉤董傑。十餘年前,他就是潞安瀋王府的衛軍教頭,平時使用護手鉤,馬上軍中他使用鉤鐮槍。
在山西河南,提起神鉤董傑董大爺這號人物,雖然不是家喻戶曉,至少武朋友都對他有些認識。尤其是白道朋友與吃公門飯的武林高手,多少與他有些交情。
巳牌初,頭部裹了傷中的龐巡檢,帶了五名隨從,策馬馳入南泉村,直趨董家的大院。
董家大院氣氛不同往常,似乎早就等候龐巡檢到達。
大廳中氣氛沉悶,人人臉上的神情都很沉重。
“大爺對昨晚的不幸變故,都知道了?”龐巡檢憂心忡忡,眼中餘悸仍在:“梁巡檢是大爺的知交,他的死,我深感抱歉,但委實無能為力。”
“我需要進一步的訊息。”神鉤董傑眼中的恨意十分顯明:“你能確定是十二星宿所為嗎?”
“絕對無誤。”龐巡檢語氣十分肯定:“知州大人被殺,州庫同時被劫,損失庫銀三千五百兩。他們分別下手,事先已有周詳的計畫。唯一可疑的是……”“是什麼?”
“那位不殺我,而用刀身拍擊打昏我的人。”
“怎麼啦?”
“不像是他們的一貫手法。而且……”“而且什麼?”
“我親耳聽到他們叫他老二,那時我還沒完全昏厥。老二,是黑風虎天權星。五月初,黑風虎在真定府失風,八名星宿行劫派任河南的一位知府,被十二位保鏢用暗器擊殺。
本州曾經接到海捕公文,要本州協力緝捕十二星相餘孽。黑風虎老二死了,怎又有一個老三?”
“那表示他們已經找到人補充了。”
“猜想可能如此。”
“新人新手法,所以你挨刀背而不是挨刀鋒。”
“我所疑的是……”“是什麼?”
“那人是張家全。”
“什麼?不可能。”神鉤不假思索地說:“十二星相惡名昭彰,無所不為。張小哥再沒出息,也不會參加這種黑道與匪盜混合的混帳組織,517Ζ也不會失去理性在本地做殺官劫庫的勾當。”
“大爺,如果是他呢?”
“這……”“大爺會找他嗎?”
“我會找他。”神鉤沉聲說:“但願不是他。不管怎樣,十二星相既然在芒裹做出這種混帳的事,我不能坐視,何況他們把我的好朋友殺死了。給我幾天工夫,我這百飛柬召集朋友前來商量。”
在官方的研判來說,罪犯遠定必然的事。三千五百兩庫銀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背也要五六個人,足以逍遙好一陣子。得手之後,必定儘快遠走高飛,有多遠就走多遠,一年半載決不會再出現在附近州縣內。
十二星相併沒有遠走高飛。
從沁州到潞安府城,僅有兩百餘里。
出西關有一條小徑,進入叢山,廿餘里左右,便是群山環繞中的高河鎮。
百十戶人家,有一大半以上是空屋,一些大宅院已成了狐鼠之窩,鎮外的零星大宅,經常傳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哭神號。
這棟鎮外的古宅位於山腳下,大白天也很坐有人走近,晚間連狗也不在附近出沒。
十二星相第一次聚會,就在大宅的後堂大開筵席。
張家全發現,老八追風羚是老十天刃星起舞鳳的哥哥。
起舞鳳卻是十二星相中唯一的女性,剛健婀娜,而且長得相當美麗動人,落落大方能言善道。
燭火搖搖,兩張八仙桌併成一張長桌,十二個人開懷暢欽。
不知是有意呢,抑或是巧合?
起舞鳳就坐在張家全的下首,似乎對他頗為注意大有好感,殷勤勸酒之外,不時與他談論一些江湖典故與傳聞。
漸漸地,出現了親的舉動,酒意一湧,所有的人似乎都露出江湖兒女藐視生命,放浪形骸的本相。
這一頓酒,當然以他為目標,一個敬一杯,一輪就是十一杯之多,饒是他量大加海,到頭來仍然難支,昏昏糊糊中,他已忘了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