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菜籽經過兩天的保溫有些冒頭了,這可給媽和徐奶奶他們樂壞了,這意味著今年冬天不用一直吃蘿蔔白菜了。
現在家裡最寶貴的東西就是哪半畝菜園子,媽每次進去都怕凍著剛剛冒芽的小菜,小心翼翼連我們看都不讓,就怕來回看的時候外面那層毛氈蓋不嚴漏風把才凍死。因為兩家連著種菜的地方也不大,所以媽跟徐奶奶倆人商量著我家種各種小菜,小白菜、小生菜、香菜、油菜、菠菜、黃瓜、柿子。奶奶家種辣椒、茄子、豆角、角瓜、樣數雖然少點,但整個半畝菜園子就種這四樣,好了以後也夠兩家吃了,更何況媽在空間裡把這些菜都種了,還把蘋果胡、梨胡也種上了,別說還真成了,媽說下次要點葡萄和地草莓,一起種上,省著吃點水果這個費勁。
從兩家院子裡蓋上大棚開始,房前屋後的這些阿姨大嬸就成群結隊的來看熱鬧,因為辛爺爺平時在外有些嚴肅,全跑我家來了,一到晚上吃完飯,爸收拾收拾就跑隔壁待著,或是跟大明叔嘮嗑或是跟辛爺爺下象棋,反正別管幹啥,不在家待著,而爸剛走,老孃們團伙就來串門子,有時候甚至飯都沒吃完就來了,或是拿個簸箕裝著鞋,或是那塊布做衣服,看完菜園子還要擠屋裡嘮嗑,其實大家更多的是好奇,想等著看是不是這個簡易的大棚到冬天真能吃上菜,要是行,明年大家都弄,天天來報道,不是房前的,就是後院的,東家長西家短,邊做活邊嘮嗑,雖然都是些沒營養的話題,但一陣陣的笑聲還是會傳出很遠。
時間緩緩流逝,一個月的時間,大棚的菜已經長了很高,這期間還偷偷的把潭水跟井水按照一桶井水加一水瓢的比例澆灌在菜地,綠油油的青菜看著就招人喜歡,別說我們自己家人,就是來看熱鬧的,也稀罕夠嗆,紛紛跟媽說等菜成熟了,給蒿幾顆嚐嚐,媽笑的見牙不見眼的答應每家給兩顆油菜回家調湯,反正跟媽關係好的也就那麼七八家,別人媽也不會給,為了怕兩家菜地菜相差太多,爸還找了個時間讓媽帶著辛爺爺和徐奶奶去家裡的菜園子看看,偷著帶我往爺爺家井裡倒了一桶潭水,就這桶潭水差點沒給我們爺倆嚇死,還好使晚上,爸抱著我跑過去又跑回來,怕人發現,我們爺倆連喘氣都小心翼翼的。不過總算有驚無險的完成任務,效果還不錯,至少不仔細看看不出兩家菜地有什麼不同,有人好奇問了也只是說家裡菜地都是小菜成熟的快,而那邊都是週期長的,所以慢點,也就糊弄過去了。
到了11月底12月初的時候,我家院子裡的小菜終於可以一點一點的趕著收趕著吃了。所有的人站在菜園裡看著進入成熟期的綠油油的青菜,都笑的合不攏嘴,別管大棚簡陋不簡陋,效果好就成。媽大手一揮,晚上倆家人湊一起吃頓好的,一聲歡呼聲在媽的話語剛落時響了起來,孩子們的歡呼聲,大人們的滿臉笑容,交織在一起,給這寒冷的初冬帶來陣陣溫暖。
第二十五章 冬至、殺豬菜
1981年12月22日,冬至。
從開始下第一場大雪開始,媽就不在讓我出去溜達放風,主要是第一場大雪興奮過頭出去玩晚上發燒了,而因為辛爺爺已經開始給我扎針灸吃中藥,最是忌諱發燒,所以那次的發燒,我有幸在相隔幾年之後又一次見識到爸媽鐵青的臉和哥被打的嚎啕大哭,爸把掃帚疙瘩都打飛了,哥邊哭邊說錯了,過後問哥疼嗎?哥裂著漏了門牙的嘴笑呵呵的說當時疼,過後就不疼了。心裡酸酸的,其實我看見哥身上那一條條的拎子,怎麼可能不疼,從小開始就是這樣,每次捱打的都是哥,哥不怨不生氣,過後還是呵呵的笑著,而出去玩真不是哥帶的,是我自己跑出去,哥跟著沒攔住罷了,可爸媽還是把哥打了,看著哥捱打,後悔的要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沒深沉,自己惹禍哥捱揍,在心底不斷的告誡自己一定要注意。
一進入十二月,東北的天氣就越來越冷,大雪更是一場接著一場,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相隔三米都看不清對面來的人是誰,“冒煙炮”的大雪伴隨著呼嘯的北風,別管你穿多少,刺骨的寒風幾分鐘就能給你吹透,而這時候還沒有羽絨服、貂皮之類的保暖冬服,就是大棉襖,小時候經常聽爸唸叨著:“一九二九,伸不出手;三九四九,棒打不走;“數九”是從“冬至”這一天開始計算“隆冬”寒冷的天數,每九天算一個“九”,由“一九”數到“九九”,九九八十一天則為一年中最寒冷的時間。
今年的冬至還有兩天,爸媽從半個月之前就開始商量著怎麼過,畢竟結婚十年第一次自己做主過冬至,在北方冬至是要吃餃子的,爸媽商量著買點肉,家裡有青菜,做什麼餡都方便,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