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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想當初從南殷到北秦的那一路,這對玉鐺險些落入地痞惡霸手中,如今想來,若當初這對玉鐺真的丟了,我的命運就不會與這北秦宮有任何的交織了吧。

娘,我想知道你是生是死,我想知道你過得怎樣,我想知道我爹在哪兒,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誰。

我緊緊握著手中的玉鐺,抬腳進了冗長的隊伍。

直到晌午才排到我,我將手中的玉牌交到令官桌上:“恪親王府薄梓馨。”

“你姓薄?”記錄名冊的令官抬頭望著我。

我點了點頭。

即刻,令官收回了目光。

……

我隨著大隊伍左拐十八彎進了司命高臺樓底。

司命高臺是整個北秦宮最高的建築,甚至於高過了中心大殿宣政殿。

登上司命高臺就彷彿登上了天與地的交界,伸手就能觸碰到藍天,與鳥兒並肩,在風中翱翔。

問題在於,這一路每個前往司命高臺的準修子都有一個隨行的樂師,偏我就一個人。

到了司命高臺才知道,每個準修子在考察舞技之前是該帶個樂師來進行奏樂,然後準修子跳舞,司命府是不會幫忙去習子宮找人來奏樂的。

一批十個上司命高臺,其餘人在小面候著。

此刻正時輪倒了我這一批,我跟著領頭的公公一路上了司命高臺,心裡焦急,拼命地開始想對策。

這要是沒被選上我回去怎麼跟那老婆子說呢?

說我本來想去,結果沒選上,不怪我?

這可不行,太他大爺的丟人!

排在我前頭的女子移著蓮步低著頭向前行,緩緩走到臺中央,柔荑輕釦成蘭花指,姿態及其標準,每一個舞姿都盡顯妖嬈。

這姑娘是從小練到大的內行吧。

我集中生志,幾個旋轉進了高臺中央,同臺一起跳,心裡頭想著萬一要是這姑娘生氣了不跳了過來罵我,那那頭奏樂的樂師必然就隨著主子停了,我就真真兒完玩兒了。

誰料這位身著五彩霞衣的妙齡女子非但沒有排斥我,反倒像是早已料到一般,機靈的帶著我一起跳,彷彿我倆老早就約好了似的,極其有默契。

我倆相視一笑,由此結了緣。

風吹我的臉龐,帶起髮絲飛揚,衣袂飄飛,襯出瘦弱的身形,我輕盈的就像一隻蝴蝶,將北秦的舞跳的活潑多姿。

下頭仰看的人連著早上記載名冊的令官都抬起頭,呆呆看著這一奇景。

北秦的舞不同於南殷的姿態開放多樣,反倒顯得更加規矩端莊,有《北秦女藝傳》記載,北秦的舞柔美而端莊,精髓在於學習剛成親的少婦,褪去青澀,堪堪學會了賢淑有禮。此舞皆由身形較為豐滿的女子的習練,意在舞出其柔美溫潤。

而南殷的舞則正好相反。南殷的舞妖嬈多姿,就像剛及顰的豆蔻少女歡快的跳躍,期盼著生命中那個男子出現,嬌羞掩面,欲拒還迎。所以更適合身姿瘦弱輕盈的女子,便於舞出其靈動歡脫。

加之我極目望去,來選的準修子幾乎全是身姿豐盈,便大概知道了自己的處境。

豈料今日我與這美麗的小姐同曲同舞,於她豐盈標準的舞姿相比,我太過瘦弱的身軀舞出了北秦舞的另一種美,姿態曼妙,暗藏著另一種韻味。

我是北秦百年來第一個用這樣的身姿跳舞的女子。

雖然將我召進宮是司命府的人討論了幾個時辰才敲定的。

他們對我應該沒有報有多大的期望,只是想著借我來鼓勵哪些身姿瘦弱的女子,下一屆修子你也可以來選,加大找到能引來聖女蝶女子的可能。

這一場選修子儀式下來,天已經黑了,白日裡游龍般的長隊到現在結束,也不過剩下了五十人不到。

公公領著我們這一小隊人前往修子宮。

我望著大到像一輩子也走不完的北秦宮,心中一時百味交雜。

我討厭動盪,討厭飄零。

偏我命中帶煞,天生命運多舛,從南殷的普慈觀輾轉到北秦的滄州肖家再輾轉到沈府,以為可以就這麼安安穩穩的過剩下的歲月,偏又攪和流霜的婚事,被髮於恪親王府,若當初我不攪和,應該就在沈家等著她回來然後歲月靜好了。我秉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在王府過了幾天太平日子,今次又來到這兒,這個名叫北秦宮的地方。

我很好奇,命運到底還要我到達多少個地方,遇到多少人,見多少人世蒼涼才肯罷休?才肯放

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