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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的人都說謊,噢,不對,死了的人,躺在棺材裡還要長指甲與頭髮。他們也會說謊。謊言是人的本能,是人保護自己免受傷害的本能。這個世界是尖的,是扁的,是方的,是圓的,它們也要把人壓成尖的、扁的、方的、圓的。人,是一種可笑的存在。寧鐵心對曼兒並無一絲一毫愧疚之心,儘管他察覺到曼兒對他的那絲若有若無的情愫。不僅是她,還有林雪,可惜了,好不容易才調教出來的。就把她擺在明處,吸引那些自以為得計的王八蛋們吧。壯士斷腕的決心與智慧,寧鐵心自信還是有的,

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兵法有云,瞞天過海。寧鐵心雖是擺地攤出身,但確也是個堂堂五十年代大學生。什麼叫智慧?老子五千言,孫子十三篇,這就是莫大的智慧。

寧鐵心不無嘲諷地把菸頭扔出車窗,他的那些生意對手自以為這次掐穩了了他的死|穴,欲致他於死地為快,焉不知他早已安排好一切。那些空架子他們喜歡就拿去折騰吧。只是希望願兒挺得住即來的風暴。

人難免會有不如意,貴在挺之一字。

但願願兒經過這場風暴後能長大,能用他留下的那筆錢東山再起,只能是這樣略盡心意了。來來往往都是客,朋友如此,夫妻如此,父子又何嘗不是如此?只是希望那個叫吳非的姑娘能陪願兒一起捱過難關。人在困境裡,有個女人相伴,應該會更富有韌性。願老天保佑他們。

寧鐵心吹起了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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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終於聞秋雨,雕闌淚痕沾飛絮,更有梧桐漏幾縷。凋零哪堪風吹去,紅塵原是難久居,人生總也太少歡聚。悲情正苦多猶豫,傷心難免會蠢愚,生死愛恨實無趣。美人通體白如玉,不知可否能否解語?應笑心有這多的欲。我的路早就崎嶇,風雨滿路沒有一絲碧綠;黯然走正是苦旅,不知世上誰能一路相與。人生短短誰無慮啊我只斜眼覷,長江大河水中哪隻慕那游魚。早把功名棄啊心會如春煦,濁酒一杯更無所需……

從這天晚上開始,就再也沒人知道寧鐵心去哪了。他恍惚已在人間蒸發。或許某個時刻他會再出現,或許不會。但這些並不重要。生活在這座城市的人仍將繼續生活下去,並不會因為誰沒在而有絲毫改變。

城市一如繼往地在迅速膨脹,有點像只因為吃得太多太快,消化不良,肚子都垂在地面上來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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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漸漸退去,露出灰礁黑巖。水花迴旋處,溼淋淋地爬出半彎月兒,光芒轉眼間就盛了,如霧,可惜顏色卻非銀白,呈出一種令人吃驚的黃,感覺就有點像化工廠鐵罐裡洩露出的毒氣。

林雪披衣下床,遠遠近近的燈光在月光中浮沉,似乎伸手即可觸及。許老虎送的禮物準確說只是一個計劃,很簡單,趕走寧鐵心,這間水晶娛樂宮就歸屬於她。這是個巨大的誘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但問題是,這計劃能做得成嗎?況且把寧鐵心趕走後,誰又能保證她拿得到這間夜總會?寧鐵心的手段,林雪略知一二,他可不是一個吃素的主。

夜風徐徐拂來,滲滿一種潮溼的腥味。林雪用衣服把自己包裹得更嚴實了。林雪並不相信許老虎說的任何一句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算真能把寧鐵心趕走,這許老虎到時從她手上奪去,那也是輕輕易易。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寧鐵心所指的就是這個?他聞到氣味了?自己這個弱女子在這無邊無際夜色中又該何去何從?計劃的執行並不以林雪的個人意志為轉移,水晶宮的人事經理已向林雪遞交了一疊足夠厚的解聘與招聘的報告書。走的,都是她曾經得力的助手,來的,應該是許老虎手下的黑衣人吧。林雪儘管不情不願,但還是在計劃書上籤了字。

許老虎的雷霆手段讓林雪常常清楚了她只不過是一條砧板上的魚。

拿什麼東西跟人家玩?果子熟了,是輪不到種桃人摘的。這道理一向簡單,李花這輩子還能跳出許老虎的手掌心嗎?林雪打起寒顫,身子哆嗦,回到屋裡,找來瓶酒,嘴對嘴喝過幾口,稍覺暖和,又拿出手機,撥寧鐵心的電話,還是沒有人接,對方已關機。這些日子,林雪沒少給寧鐵心打電話,撥了又撥,再撥,繼續撥,不停地撥,撥到手指發麻,肌腱痛脹,可總是沒有他的訊息。他就像平空消失了。是否早被許老虎派人幹掉了?林雪不敢想下去。她也給楊局、遊行長等人打過電話,對方不是已停機就是支吾其言。冥冥中面目猙獰的夜色到底想幹什麼?它們是不是非要撕下一塊人肉放入嘴裡咀嚼才心滿意足?林雪皺眉,打量屋子裡的一切,它們是如此模糊不可確信,不真實。阿芝正發出微微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