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著艾書記那副嘴臉,他極有可能矢口否認。要是這樣的話,畢場長就正好有憑有據地給我扣上一頂汙陷革命領導幹部的帽子,我就真的有口難辯,罪加一等了。
對於畢場長為甚麼對我懷有如此深仇大恨?我百思不得其解。毛主席說過,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可我與畢場長平時很少接觸,更談不上有什麼私人恩怨,有時對面相逢,互打招呼,也算友好相處。可這一次是怎麼回事呢?如果他不是對我有極深的誤會,決不會對我下如此重拳。我搜尋枯腸,尋找答案……。我終於想起來了,是不是那年的那件事他誤解了我,成了今天的禍根?
畢場長是個群眾口碑一直不太好的領導幹部,我來南山不久就經常聽到人們對他的一些議論。那年月最忌諱的一些事情他基本上都佔著。這樣的人在文革中是很難過關的。
一九六七年冬的一天下午,我從外地回二分場。只見二分場辦公樓前的空地上鬧哄哄地圍滿了人。聽說分場今晚要開批判大會,物件就是這位畢場長。我走近人群,舉目望去,只見圍觀人群中央的一棵小樹下站著畢場長,一個年青人正在用一段麻繩反綁他的雙手,然後牽到樓上會議室裡,栓在一條桌腿上。
我是很反對這種作法的,怎麼能用這種極不文明的方法來對待一個老領導呢?我既然來到了現場就不會袖手旁觀。但因為事情不是我主持的,在那誰都說了算,誰都又說了不算的年代,處理任何事情都必須小心謹慎,否則,好事也有可能引起誤解,變成壞事。
我一直在會議室附近。等圍觀的人走散後,我來到會議室門口。最初的念頭是想親自解開畢書記的繩子。畢場長見了我,說:“老金,請你幫幫忙,給我解開……”我正要走上前去,但又覺得有些不妥。因為那個綁繩子的人是另一個組織的。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我想最好是“解繩還需繫繩人”。我馬上回頭下了樓,找到那個綁繩子的青年說:“綁著繩子多難看,他又不可能逃跑,去把繩子解開算了。”那青年遲疑了一下,還是上樓去把繩子解掉了。
在這個過程中,畢場長看到了什麼呢?他求金成給他解繩子,可金成理也不理,扭頭就走。解繩子的是那個青年,要不是他……。
可金成為什麼掉頭就走?金成是幹什麼去了?金成在樓下對那個青年說了什麼?那個青年先前綁了他,現在為什麼又解了他?他當然一無所知,也不可能去細想細察。他所看到的是金成的冷酷無情,見死不救!
誤會是可怕的,當誤會積聚成了仇恨時,脆弱的一方被強悍的一方所宰割是早晚難免的。幾年之後的今天,我終於落在畢的手上,而且時機對他施展權術又極為有利……。
誰讓我蠢笨如豬呢。如果當時我親自把繩子給解了,說不定他還會對我感恩戴德呢,至少也不會埋下仇恨的種子,招惹今天的禍事。事已至此是無後悔藥可吃的。
對於別人的無端指責和強勢欺壓,我當然能承受得起,文革的反覆折騰早已在我的神經末梢形成了一種百毒不侵的抗體。可現在已不是我一個人感受這種局面,與我拴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傅正秀。在孃家一直當家作主的她,剛進新房門,就與我同受罪,她會如何表現呢?
第八章誰能告訴我之二蜜月是什麼
導讀﹒偶感(十二)
因為爸爸的原因,媽媽剛落腳南山就跟著吃苦、挨批、受罪。出身貧農,曾經風雲一時,一貫當家作主,且性格粗獷、見識短淺的媽媽難免對爸爸發洩一些焦躁情緒和咄咄怨言。
爸爸說,媽媽並非無理取鬧,她鬧得有理有據。在互無惡意的爭吵中,爸爸雖然有些心煩,也曾苦惱過,甚至差一點離經叛道。但出於對媽媽的理解,對家庭的責任,對緣份的珍惜,爸爸很快猛醒,迴歸原位,牽著媽媽的手一直走到幸福的今天。
我們理解媽媽,更理解爸爸,我願集我們姐兄妹仨之意道一聲:謝謝了,我們親愛的爸爸媽媽!
待後請看——八、誰能告訴我之二、蜜月是什麼之三、是對還是錯。
新婚是人生最美好最幸福的殿堂。所以人們把新婚的最初一段時間稱之為蜜月。我也是剛完成新婚的人,卻感受不到蜜月的甜美。如果要我把蜜月的美好與幸福作一番描繪,回答蜜月是什麼?我只能以白卷上交。
我們的婚姻基礎決定了我對蜜月的無知。我對美好和幸福也有過追求,但不敢奢求;對密月也有過夢想,但不敢妄想。如今的我只求夫妻能粗茶談飯過日子,和和氣氣共相處。然而連這一點也不能如